正想到這時,樓下傳來了腳步聲。小鷹判斷是馮哥送完蛐蛐他們回來了。偷聽人家談話是不禮貌的,小鷹趕緊朝著六樓走去。
五樓和六樓的隔音不是很好,小鷹很快就聽到了從樓下傳來的馮哥與郭芬的爭吵聲。馮哥在極力地勸阻妻子小點聲,別讓外人聽到。郭芬比剛才收斂了許多,聲音也小了下來。小鷹聽出來,郭芬和馮哥爭吵的主要內容是讓馮哥趕緊把他老媽弄走,她說這樣一個病號在家裏,誰來照顧,醫藥費誰來掏,還是快點送回鄉下老大那算了。咱家寧肯拿點錢,也不能再養馮磊他奶奶了,馮磊的奶奶可是有著三個兒子呢,還有一個閨女,憑什麼賴在這兒不走呀?你說說你老媽來了,咱們家消停過嗎?郭芬說,外麵有烏鴉,家裏有病媽!咱家這日子還有好嗎?郭芬沒有跟馮哥再說一句"老不死的",可真算是一個懂禮貌的"賢妻良母"啦。
夜漸漸地深了,小鷹一個人躺在床上睡不著。有緊張害怕的成分,更有許多的懸念讓他無法入眠。他站起身來,走到窗前,朝窗外望去。
雨住了,風停了,連大楊樹的樹葉也一動不動。沒有鑼聲,也沒有烏鴉的叫聲,你能聽見樓下草地上,傳來小昆蟲非常清晰的鳴叫,世界怎麼就像死了一樣寂靜。
想到"死"這個字的時候,小鷹突然想起了,他現在住的這個房間裏,前不久就曾死過人的,木頭的舅媽不就是死在這間屋子裏了嗎?小鷹突然感到一陣恐怖襲上心頭。他從床上坐了起來,把床頭的台燈擰開,悄悄地在屋子裏查看。
木頭的舅舅何濤家的房子是三室一廳,家裏失去了女主人,何濤和兒子又長時間不在這兒住,到處都亂糟糟的,髒兮兮的,衣服鞋子扔了一地。三室一廳的房子每個房間都沒有安鎖,看來這個家裏也實在是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了。
小鷹拿起一隻手電筒又朝著陽台走去。
在五樓樓梯通向外麵陽台之間的一個拐角處,有一個小閣樓,這個閣樓也應該是何濤家的。這個A區的三單元格局挺特別,閣樓的朝向有一麵正好對著院裏,從閣樓處可以麵對天井似的大院。對,何濤說過,這個閣樓裏什麼也沒有,裏麵就是空蕩蕩的一麵牆。什麼也沒有,為什麼要上著鎖呢?小鷹的腦子裏畫著問號。小鷹想到那個閣樓裏去看一看,可是有鎖,小鷹用手電照了照這把鎖,咦?鎖頭上竟然沒有灰塵,想必是誰在最近打開過它的。是誰呢?小鷹猜不出來。
這時,他有些困意了,回到床上蓋上被子睡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