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喇叭開始廣播啦!”半夜三更,喜樂的手機突然大響。
“喜樂,這幾天會有人要去你那裏,他是你三叔公的七大爺的堂弟弟的舅姥爺的親表弟……,”BALABALA一連串,最後的結語,明顯的氣力不足:“其實簡單來說,他是你遠房的表叔。”
其實單大媽說完這麼長串,自己都會忍不住的喘氣。
她不指望自己的女兒聽得懂,因為她隻要傳達的意思隻有一個。
“你千萬千萬不要暴露自己會五行拳的事啊,向來五行門的五行拳傳男不傳女的。”
“嗯,收到。”喜樂懨懨的抓頭,一頭短發鬈的跟鳥窩一樣,兩個大大的黑眼圈,掛在她蒼白的臉上。
她有氣無力地張開嘴巴,正要打一個大大的哈欠。
突然,她的眼逐漸的瞪大,視線凝聚在窗戶外麵的某一點。
小區的小道上,立著頭黑色的毛驢,毛驢的身上,坐著一位腰杆挺得直直的年輕男子,一身雪白的中裝,寒風一吹,飄逸無比。
“喜樂啊,忘記說了啊,你的小表叔啊,喜歡穿唐裝。”
喜樂無言,注視著優雅邁步的黑毛驢,寂靜的夜裏,打了鐵掌的毛驢蹄,踢踏有聲。
“還有啊,你的小表叔啊……”
喜樂打斷她:“他喜歡騎毛驢?”
“哎?你怎麼知道?這孩子一向非常鄉土氣息!”單媽媽喋喋不休。
噗嗤,喜樂差點暈倒。
騎毛驢不要緊,關鍵是,他為什麼還要戴摩托車的頭盔。
她已經不能言語,心神俱被雷的五顏六色。
因為那戴頭盔的遠方表叔,已經扯下頭盔,開始嘶喊:“單喜樂……單喜樂……”聲音之大,比少林的獅子吼還要獅子吼。
無數盞燈突然亮起,整個小區的人,都從窗戶裏探出頭來,此起彼伏的罵聲,連綿不絕。
“HIS 媽咪的,哪個二胡叫單喜樂哦……”
喜樂同學小淚嘩嘩,眼睛直視窗外,握住床欄的手,哢嚓一聲,上好的海綿木的床欄,應聲而斷。
“單喜樂,單喜樂……”這次他用上了內力,叫的聲音更叫的大。
滿小區的同誌們徹底被雷,砸完雞蛋,罵完娘之後,認命地一同陪著喊起來:“單喜樂啊,你應一聲啊,大家好去睡覺啊!”
噗嗤,喜樂終於流著小淚,推開窗戶。
“小表叔……叔……叔……,我在這裏!”帶著回音,響徹香榭麗小區的天空。
些許沉默之後,那頭黑色驢終於搶在主人之前,仰天長嘯:“啊……吼……啊……吼……”
默,真是一個活力四射的夜晚。
喜樂已經不能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