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這一點,原主可沒少跟蕭清明吵架。

她嫌蕭清明沒本事,嫌蕭清明不幹活,嫌蕭清明不賺錢。

蕭清明是個沉默寡言的性子,很少跟原主吵,每回都像是沒聽到一般。

雲霜是個懂事的孩子,家裏的活她跟弟弟都默默做了。

吃罷飯,雲霜和子安就開始收拾桌子。

紀婉兒也沒阻止他們,她跟倆孩子一起收拾。

做完這些事情,紀婉兒圍著院子轉了轉。

這幾間茅草屋位於村尾,他們房前是田地,屋後就是一座山。

雖然天氣還有些冷,但山上已經有些綠色了,倒不是光禿禿的一片,給人新生的希望。

既來之,則安之。

她既然來到了這裏,那就得先生存下去。

蕭清明很快就能中秀才,再接下來中舉,考中狀元,算下來也就一兩年的時間。

這屋子雖然破破爛爛的,但既然能堅持十來年,估摸著再撐個一兩年沒問題。

隻不過,屋頂漏雨,還是得弄些茅草蓋上。

院子連個圍牆都沒有,看起來一點都不像個家。

她倒是不怕別人來他家偷東西,畢竟他們窮是眾所周知的,那日蕭家分家全村都知道,他們也沒分到啥東西。

況且,院牆這種東西防君子不防小人。

真想偷東西,院牆根本就擋不住人的。

她想著,好歹弄些籬笆圍上,再弄個門,看起來像個家。

真是瞌睡遇到枕頭。

走到屋後,紀婉兒就看到了一小片竹林。

“這竹子是誰種的?”紀婉兒問跟在她身後的雲霜。

雲霜搖了搖頭,道:“多半是自己長出來的,山上有很多,都是自己長的。”

紀婉兒若有所思,點點頭,又問:“你可知老宅那邊分給咱們的這個院子有多大?”

這個雲霜知道。

那日分家時,嫂子在老宅鬧,兄長在讀書,她跟著過來看過。

“爺爺說西邊到二堂叔家門口那棵樹,東邊到旁邊的地,南麵到前麵的小路,北麵的話到這座山。”

這院子雖然破爛不堪,倒是還不小。

聽了雲霜的話,紀婉兒放心了。

這樣說起來,這些竹子也屬於他們了。

說幹就幹,紀婉兒去柴房拿了柴刀,開始砍竹子。

往常,吃過飯雲霜和子安就在屋裏待著,也不亂跑。

今日也是如此。

見雲霜皺著眉從屋後竹林回來,子安好奇地問:“嫂子又出去了?”

嫂子常常跟哥哥吵架,在家的時候不是睡覺就是讓他們姐弟倆去幹活。

但,大部分時候,嫂子都不會在家裏待著,她喜歡出去逛。

這會兒沒聽到她的聲音,子安便以為紀婉兒又出門了。

雲霜搖了搖頭,把紀婉兒剛剛說的話告訴了她。

子安小小的腦袋裏有大大的疑惑,嫂子竟然去砍竹子做籬笆?

她不是最討厭這裏了麼。

恨不得時時出去不回家。

“姐,我咋覺得今日嫂子跟變了個人似的,今早都沒罵我,還給咱們做好吃的。”

雲霜也有同樣的感受。

嫂子今日……比以往溫和許多。

這跟她之前也太不像了。

其實,她躺著的那幾日,也跟從前很不一樣了。

她做的飯,嫂子都沒嫌棄,也沒訓斥她,全都吃完了。

也不知到底是咋回事,難道是因為生了一場病,整個人都變了?

“是不是就像村口那個神婆說的,被鬼附了身?”子安歪著腦袋問。

雲霜嚇了一跳,瞪了弟弟一眼,壓低聲音訓斥他:“這種話怎麼能亂說,還要不要命了?”

子安撅了噘嘴,小聲說:“這鬼肯定是個好鬼,我倒希望她一直附在嫂子身上。”

雲霜連忙捂住了弟弟的嘴:“這些話要爛在肚子裏,誰都不能說,聽到了嗎?”

子安也有些怕了,連忙點頭。

他又不傻,肯定不會亂說的,他怕他說了之後,這個好鬼被趕走了,惡鬼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