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啊,快來人啊!”
大明崇禎元年秋,米脂縣衙大牢最深處的一間牢房內響起了驚慌的叫喊聲。
正在外間喝酒的獄卒們繼續喝酒劃拳,並不加理會,這間牢房裏的四人都是重刑犯,縣令晏大人已經貼出了告示,明日午時三刻,他們就會人頭落地。
但裏麵的動靜越來越大,慘叫聲此起彼伏,好像隨時都會有人斷氣。
這些人雖然被判了斬刑,活不過明天,但要是現在死了,明天沒有熱鬧可看,也不能警示那些越來越多的流民,縣太爺肯定會不高興。
牢頭隻好放下了酒杯,罵罵咧咧的站了起來。
“這幫窮鬼,馬上就要掉腦袋了,也不消停一下。”
按照往日的經驗,將死之人的最後一晚都是長長的沉默,並不會故意找事,大家彼此心照不宣,誰也不想掉腦袋之前,還受上一份活罪。
獄卒們也不會特別去管這些死囚,隻要不給自己添亂即可,不過今晚看來卻是例外。
獄頭提著皮鞭走在最前麵,身後跟著三個手下。
既然快死了都不消停,獄頭準備用皮鞭讓這些搞事的死囚清醒一下,這樣下半夜自己才能美美的喝酒吃肉。
來到牢門前,果然看到地上翻滾著兩道身影,正打的激烈,另兩名死囚麻木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沒有人去阻止,也沒有人上前勸架。
“啪……”
鞭梢在空中一聲炸響,穿過鐵門抽向正在地上翻滾打架的兩人,嚇得犯人拚命往牆角裏縮去。
可惜牢頭的武功並不高強,皮鞭抽得牢裏枯草亂飛,卻打不到肇事者身上。
“開門!”
獄頭終於忍耐不住,他已經決定,今晚要好好修理這兩個不聽話的死囚,將他們放進囚車,明天直接架去刑場。
這裏的囚車必須要踮起雙腳站立,不然脖子就會被車口卡住,讓人生不如死。
隻有這樣的酷刑,才能稍微消減牢頭心中的怒火。
這些窮棒子就是賤,敬酒不吃吃罰酒!
牢門一打開,牢頭帶著三名手下衝了進去,皮鞭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軌跡,準確的抽在上麵那人背上,頓時皮開肉綻,顯出一道血痕。
“李自成,想早點死,爺爺便成全你!”牢頭向李自成走去,臉上殺氣騰騰。
正在廝打的兩人突然停了下來,氣氛在這一瞬間有些詭異,縮在牆角的漢子都將眼光聚集在李自成身上。
他看著氣勢洶洶的牢頭,臉上沒有半分的害怕,突然咧嘴一笑,露出了一排亮閃閃的白牙。
牢頭愣了一下,還沒有理解這份笑容的含意,就見李自成掄起手中的鐵鏈,一記雙風貫耳砸了過來。
事起突然,牢頭來不及作出反應,就被鐵鏈拍在了兩邊的太陽穴上,白的紅的液體一並從他的七竅中流了出來。
李自成這一招使盡了平生力氣,直接將其爆頭。
“噗……”
沉悶的頭骨碎裂聲回蕩在牢房內,聽在另外三位囚犯耳中,如同戰鼓之聲,想著剛才李自成對他們說的那些道理,他們的眼神在這一刻從麻木變得興奮,他們的雙臂上青筋迸現,熱血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