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宇成慢慢抬起白琇的右手,實實在在地在她手背上咬了一口。他知道,現在可能隻有痛覺才能引起對方些微的注意了。
真是奇怪,並不是很痛,因為心是麻木的。但是這已經足夠讓她稍微回神了。
“你母親在爆炸中用身體擋下來的這條生命,會變成什麼呢?”
會變成什麼呢?被綁架,爆炸,以及那一瞬間緊緊蓋住自己的柔軟的身軀,一幕幕的畫麵浮現在白琇眼前。淚水不由自主地從眼角溢出,越來越多,直到****了枕上了黑發。
“變成,一個笑話?”對方咄咄逼人地問道。
這個人什麼都不懂,怎麼敢這麼說?
“一個母親用生命所表達的心意,隻是想留給生者一個苦痛的人生麼?”
“你現在的軟弱,你確定不是在糟踐你母親的犧牲?”
“……”
“你住口!”白琇虛弱卻又激烈地喊道。繼之而來的是一陣壓抑的低聲啜泣。
關宇成站起身來,看也沒看她一眼:“軟弱的人,又怎麼配得上那種幸福?”那種在他看來可望不可即的幸福,即使在心裏想起來都是褻瀆。
“哐……”房門關上了,屋子裏空蕩蕩的。那個人走了,又好像是從來沒有來過。
那個人是誰?好像是……
白琇重又陷入那時斷時續的思緒當中去。之後,看護阿姨來回的走動和一些碎碎念,才重新打破了屋裏的死寂。
關宇成並不打算繼續開導那個女孩,這並不是他的責任,也並不是他能力所及的。要走出失去親人的陰影,隻有靠她自己的力量。旁人的開導和安慰,隻是錦上添花,而永遠不會是雪中送炭!
兩天後,高邢之就回來報告調查的情況了。他把一疊調查資料放在關宇成麵前,說道:“老板事情查清楚了,幕後主使就是原來財政部高官何偉國。他雇凶暗殺的原因目前還沒有查出來,但是有一個現象值得注意。前一段時間,他的女婿和他分別通過不同渠道尋找這白氏母女倆,我想這其中必然有些聯係。還有,何偉國在事情發生之後,已經通過自己的關係網試圖將這件事壓下去。”
關宇成聽完,冷酷地笑了一聲,說道:“這件事不是他何偉國想壓下去,就能壓下去的!邢之,你親自去一趟首都告訴關老爺子,何偉國被我認定為關氏家族的敵人,讓他想辦法切斷高層對何偉國的政治保護。”
“是。”高邢之應道。他的心中滿是訝異,老板該不會是為了給那母女兩報仇要去對付何偉國吧?嗯,肯定另有隱情,他所認識的關宇成絕對不會在乎任何一個人,因為他早就發現關宇成連自己都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