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通-夕炎!”
黑暗中,巨大的火球猛烈旋張,紫色的火焰裹挾著極致高溫扭曲著空間,幾百頭巨大的怪鳥發出慘烈的鳴叫瘋狂逃離卻難逃死神收割。
刺鼻的腥臭味彌漫在空氣中聞之欲嘔,我一把捂住了口鼻胸腹間難受異常。
紫火落下圍成一巨大的火圈照亮了四周。
這是一條地下裂穀,滿目都是詭異的黑色山石,兩邊削直的山崖上布滿了一條條猙獰的裂縫,隨著紫火閃動,右側凹陷的崖壁內有光芒閃動,我走前了兩步凝神看去。
……門!
……一扇門!
……一扇,高達六十多米的青銅巨門!
這扇巨門看起來竟是整體鑄造而成,表麵刻有無數繁複的圖騰、人像、紋飾,一條怪異的長龍扭曲著盤踞其上,在火光的照耀下如同活物,張牙舞爪間,一股懾人心魄的氣息迎麵撲來。
我呆呆地站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強烈的震撼充斥在整個腦海,思維瞬間停滯,五感已然消散,一股頂禮摩拜的衝動席卷而來。
“咚!”
腦袋上的劇痛讓我清醒了過來。
火圈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已擺好了一張香案,古樸的香爐裏三根小指粗的立香正冒著清煙,一個身影麵對著青銅巨門負手而立,那根可惡的木棍在他腰間輕輕晃動。
他是不動師兄。
不動師兄看起來三十歲不到,一身紫色的道衣托顯出身材異常挺拔,俊朗的五官棱角分明,神情總是雲淡風清,一頭妖異的齊腰白發用一翠色發箍束於腦後,劍眉下不經間流露出的精光讓人不敢直視。
“拜!”
我回過神來,整了整身上的衣服跪倒在青銅門前恭恭敬敬行八拜大禮,這是一路上不動師兄唯一叮囑要做的事情。
禮成。
不動師兄將我扶起竟然有些激動地說道:“十六,你師尊道號‘無量’乃‘見道山’有熊道極,切記切記!”
……見道山?
……道極?
……師父,他…人呢?
剛想詢問,不動師兄說道:“有話,稍後再說。”
說著,他轉身推門走了進去。
……門!
……又是門!
……哪裏來的門!!
前一秒鍾還是什麼都沒有,師兄就這麼隨手一推,這個猶如超極蒙古包一樣的東西就出現了,雖然,它已經不是第一次出現在的眼前,但,每一次不可思議的出現對我的衝擊都和第一次同樣的強烈。
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萬般念想湧上了心間。
亂了,這個世界亂了,我熟知的這個世界在這短短的幾天已是亂成了一鍋粥,點滴構建的世界觀早已千瘡百孔,就在剛才那一刻轟然倒塌。
師兄是我們夏家坡村所有人的救命恩人,是他化解了那場滅頂之災,許多人親眼看到了當時的情景,村長爺爺也在其中。
有人說,師兄招來了天兵天將。
有人說,師兄引出了土地山神。
有人說,師兄化為了萬丈巨龍,製服了泥龍,打散了山櫆。
而,村長爺爺隻說了兩個字:
神仙!
看到了村口那兩堵高牆,我信了。
神仙竟然要帶著我去雲遊修道,我可是一百個願意啊,村長爺爺和爸爸媽媽當然也是求之不得滿口答應,就連一直視我為“搖錢樹”的“鐵公雞”建忠大伯都沒有一絲的猶豫。
十一天來,我跟著師兄一路西行,坐火車、乘汽車、換輪船,山越來越高了,路越來越窄了,到了最後索性就沒路了,我們便徒步翻山、趟水越嶺,終於來到了這扇青銅巨門之前。
這扇青銅巨門必定與師父有關係。
要麼,就在門內。
要麼,已經……
想到這裏,我使勁地搖了搖頭。
不動師兄寡言少語我也習慣了不說話,一路上,倒是這根破木頭可惡可恨至極,時不時在我背後來一下,雖然不怎麼疼,但,心裏已經憋了一肚子的火。
……會飛的木頭了不起。
……我夏十六也不是一個普通人。
從第一次睜開眼睛來到這個世界,我的神智已開、認知已全,如同一個活了幾百年老妖怪諸事皆明、百理具解。
今年,我以十五歲的年齡成為“寶雞市”有史以來最小的燕京學子引起了一場極大的轟動,市裏、縣裏、鎮裏的那些大官們來來往往、進進出出,把我們家弄成了他們的辦公室外加會議室。我也成了稀有動物,在各個學校之間不停地演講、露麵、交流。為此,我悔得腸子都青了,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但是,這件事情在我們夏家坡村卻沒有引起多大的動靜,村裏人都說,應該的、早該去了。而,更多的人卻是在扼腕歎息,往後過節祭祖、婚喪嫁娶該怎麼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