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是懲罰嗎?對自己無法完全冷靜,在倒地的刹那還是無法控製的產生一絲怒意的懲罰?
林閑鬆心中暗暗揣測著父親的心意,卻也不去問問父親為何要懲罰他,因為以前他經曆過太多太多這種突如其來的懲罰,這次還算有點因果,以前很多次,那懲罰都在毫無征兆的情況下到來。
林閑鬆動作敏捷的將散落在周圍的瓜果拾回果筐中。
“記住,一會如果你再摔倒,不要控製心中的怒氣。”
“什麼?”林閑鬆有些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愣愣地看著父親,似乎父親不把剛才的話重複一遍,他就會當剛才的話隻是自己的錯覺一樣。
很顯然,父親也知道林閑鬆此時腦中所想,他繼續道:“你如果再摔倒,試著不要控製自己的憤怒,讓它盡可能大的爆發出來。明白嗎?”
林閑鬆點點頭,又搖搖頭,這話的意思可是和父親以前的教育截然相反啊,以他一個十一歲的小孩的閱曆和頭腦,的確很難理解這突如其來的巨大變化。
“記得我以前的話嗎,有不明白的事情多經曆幾次就明白。記住,試著讓自己不再控製怒火,讓它徹底的發泄出來。”父親說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記得,三倍速度。”
以王老伯兩倍的速度,林閑鬆都會時而因吃不消而摔倒,更何況此時他要用從來沒試過的三倍速度。
所以,很快的林閑鬆有了很多次經曆怒氣噴發的機會。
可是慣性又哪有那麼容易改變,所以每當他摔倒產生怒氣時,又不自覺的被慣性般的冷靜壓製住。並且很快排解幹淨。
“停。”當林閑鬆第十次一臉平靜的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一直跟在他身後的父親叫道。
“你的怒氣呢,你的怒氣哪裏去了?”看父親那聳起的眉毛,仿佛林閑鬆的該有的怒氣都轉移到他的身上一般。
“一不小心就沒了。”林閑鬆低著頭,說道。
“記住,現在我要求你,暫時拋棄那該死的冷靜,給我把怒氣給我找回來,給我激發它,放縱它,讓它越積越大。”父親機會是怒吼著對他說道。
“看見沒,就像我現在一樣,將怒氣放縱,讓它毫無阻礙的發泄出來。”
“可是我的怒氣也這樣對你發嗎?”林閑鬆囁嚅了半天才開口道。
“喔”父親拍了拍頭,釋然般的發出自嘲的笑容,“看來是我疏忽了些東西,你沒有找到發泄物,怒氣自然難以積累和爆發。好吧,等你再摔倒時,你就將你的怒火集中在將你壓垮的那一筐筐瓜果身上。如果不是它們太重,你怎麼會摔倒,怎麼會摔疼,怎麼會摔得自己一身的泥土草屑。”
其實說白了,自己摔成這些模樣,還不是因為那該死的三倍速度。不夠十一歲的林閑鬆卻隻是單純的點了點頭,表示明白父親的意思。
“然後砸爛這些瓜果?”林閑鬆問道。
“不,不,不。然後你就用最快的速度,將瓜果撿起來,將它們搬運到貨車上去,因為這樣能讓它們更快的被賣出去,然後被買它們的人們吃掉。”
且不管這話有多麼的幼稚,關鍵的是,父親終於幫他找到了一個怒氣的發泄物。
有了發泄物,林閑鬆的慢慢找到了積累怒氣的感覺,怒氣的積累除了讓他覺得有些心煩意亂之外,也讓他在不覺間加快了搬運瓜果的速度,將以前的極限遠遠的拋在了身後。
那一個月,他就在這種不用控製怒氣的環境下當著每年都必不可少的搬運工作。
當收獲季節結束時,父親表情嚴肅的對他說了一句話。
“怒氣雖然有著太多負麵的東西,但是它本事也是一種力量,它往往能夠讓你忽然間超越自我。但是怒氣隻有在迫不得已的時候,才用得上。在絕大多數情況下,冷靜比怒氣的作用大得多。孩子,記住,當有一天不得不得用怒氣的來解決自己無法解決的問題的時候,一定要配合夏之訣(林閑鬆父親口裏的夏之訣其實就是這冬之訣,隻不過當時這老家夥為了訓練林閑鬆故意顛倒了。),隻有這樣才會有最佳的效果。”
自那以後,對他的訓練又回到了以前的軌跡,冷靜又成了必須時刻牢記的主旋律。
倉庫內,林閑鬆慢慢的走向一臉不屑的陶雲縱,他現在心中非常憤怒,可是他依然盡量讓自己保存著冷靜。
他知道就算他能夠再讓自己冷靜十倍都無法戰勝眼前這個勁敵,但是他還是要讓自己保持冷靜,因為他要在冷靜的狀態下,尋找擊敗陶雲縱的辦法。
而最終他在腦海中搜索到了這段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