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本王忘了,以後不會再提。”溫家的事兒就該深埋在心底,他們都該往前看。
“您去哪兒了?”意識到有些事兒不能深聊,聊起來隻會給人添堵,溫凜月及時換了個話題。
季書閑說:“進宮給太後請安。”
如今的太後並非先帝原配,而是繼後,亦是周相的胞妹。她既不是皇帝生母,也不是季書閑的生母。而是端陽長公主的生母。
當今聖上乃先皇後嫡出。先皇後早薨,先帝便提了繼後,隨後就將當時的太子養在繼後膝下。
季書閑因自小與端陽長公主親厚,同太後的關係也算和睦。雖說陛下以“太後玉體欠佳”為由召他回京本就是借口,但太後總歸是長輩,回京以後進宮請安是免不了的。
兩人在院子裏小站了會兒,季書閑伸手解了自己身上的鬥篷,露出裏麵月白色齊肩圓領長袍。這個顏色襯得他眉眼溫和蘊藉,溫潤爾雅。
想起自己還未用晚膳,便問:“阿月,你用膳了嗎?”
溫凜月搖搖頭。
“不是叫你先用晚膳,不用等本王回來麼?”
“我還不餓。”
“都什麼時辰了還不餓,隨本王去用膳。”
兩人穿過月洞門,溫凜月的視線從巉峻的假山上略過,又落在空蕩蕩的簷角上方,最後看見花盆裏兩株枯死的金桔樹。越發覺得這間宅子蕭條荒涼,全然不像是皇親貴胄的府邸。
她悄悄抓住季書閑的袖子,小心翼翼地輕晃兩下,“王爺。”
季書閑垂眸看她,“何事?”
溫凜月大著膽子問:“您覺沒覺得王府裏太冷清了?”
季書閑腿腳不停,“你若是覺得無聊,就找長青玩。他如今沒事,專門陪你。”
溫凜月:“……”
“我沒覺得無聊。”
“那你覺得府裏冷清?”
“這不是快過年了嘛,府裏一點過年的氣氛都沒有。”
季書閑倒是把這茬給忘了。他領兵打仗多年,一切從簡,也最怕麻煩。早早就把軍營裏那套搬進了王府。府裏又鮮少有女眷,一向是粗糙慣了,也沒人在意。
可現下不同,溫凜月來了。過去尚書府的年節他不是沒見識過,那熱鬧程度跟裕王府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小妮子自小在那樣鬧騰的環境裏長大,如何適應得了裕王府的冷清。
這件事倒是他考慮不周了。
短期內他是回不了北境,要困於這上京城了。既然要長住,王府也該有王府的樣子。
他抿嘴道:“本王明日就差梁叔布置起來。”
小姑娘一聽果然高興,眉開眼笑,“我也要跟梁叔一起布置。”
“以後府裏的事兒你來做主,本王讓梁叔配合你,想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
溫凜月:“……”
“啊?”她驚訝非常。
季書閑抬手刮了下她挺翹的鼻梁,自然地說:“啊什麼!你是王府的女主人,你不做主誰做主?”
溫凜月:“……”
嗐,怪不好意思的!她算什麼女主人呢?她頂多就是季書閑半道上撿回來的女主人。再說他們都還沒成親呢!以女主人自居是不是太早了點啊?
溫凜月忍不住紅了臉,小聲嘀咕一句:“都還沒成親呢!”
她這麼小聲,沒想到季書閑耳朵這麼尖,還是聽到了。
“成沒成親你都是我裕王府的女主人,全府上下也隻認你。”
溫凜月:“……”
雖然她是半道上撿的女主人沒錯,但裕王爺這話可是相當順耳呀!
那她這個女主人就勉為其難地將王府打點打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