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經過了一個世紀般的漫長,我終於爬到了台階的最頂上一級,看到了從門縫中透出來的一點光亮。果然,門從外麵被反鎖上了。
我使勁擰了一把鎖頭,一串鐵鏈碰撞的聲音傳入了我的耳朵。門是從外麵不能反鎖的,可是一條鐵鏈把門拴上了。我甚至能夠感受到外麵的陽光白雲,花花草草,可是就是出不去。
我想用盡全身力量猛砸門,可是我站立的台階位置相當不好,根本使不上力。如果用力過猛的話,很可能被門反彈的力量帶下台階,從五六十級台階上滾下來,我不敢想象是怎樣一種結果。
究竟是誰在外麵把門鎖上了,要置我於死地呢?小楊?沒必要。大伯?不可能吧。看上去,大伯也不象那種人,那究竟是誰呢?
難道還有第三者?這個第三者又是誰呀?我想到了那些黑影,那些在這棟公寓附近出神入化的黑影。
門一關上,秘道內源源不斷的霧氣就聚集在我的周圍,越聚越濃,漸漸地我感到自己的神智有些不清醒了。那些霧氣中似乎含有另外一種物質,它就象武俠小說中情花的毒,不知不覺地浸入人的體內,控製人的思維。
這種霧氣也漸漸地控製了我的大腦,我聚中精力的抗拒也是徒勞,因為霧氣中有另外一種成分使我飄飄欲仙,就在這種飄飄欲仙的境界中,我倒下了,滾下了台階。
不可想象的事情終於發生,我什麼也知道了。
二
我感覺自己象是到了另外一個空間,輕飄飄的,周圍全是一些不認識的事物,我之所以說是事物,因為我根本不能確定它們是什麼東西。是人嗎?不象。不是人還會是什麼?我不知道。
一個聲音從遙遠的天際傳來:“良,阿良,你醒醒啊!”
這是誰的聲音?怎麼如此熟悉?難道是她?她在另外一個世界裏向我召喚。“我對不起你,我向你賠罪來了。”
是娟子的聲音,對,一定是她。這麼說我已經死了,我一時想不起來是怎麼死的,總之一定死得很殘酷。要不我怎麼會聽到有咽咽的哭聲呢?
娟子,我再也不會嫌棄你了,就讓我前生欠你的,這世加倍地償還給你吧。
可是我又看不到娟子到底在哪裏?難道那種召喚隻是我內心的一種感覺罷了。
娟子——我突然大喊。
我聽到更多嘈雜的聲音,每一個聲音都似乎是對我的關切,在這麼多雜亂的聲音當中似乎還夾雜著一絲絲的哭聲。這是誰的哭聲,誰還會為我落淚?
我感覺到我是躺在一張床上,鼻孔中飄來一股消毒粉的氣味,周圍站滿了人,有的在握我的手,有的在輕輕地白打著我的胸部。身體的一個部位十分的疼,我輕輕地抬起手本能地摸向那疼痛之處——
“他的手動了,動了……”一群人大聲地叫著,我雖然沒有看到,但是我能夠感受得到他們臉上的喜悅之情。那個似有若無的哭聲也停了,接下來是嘰嘰喳喳的歡叫聲。
我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白色!周圍全是一片白色,白色的床單,白色的牆,白色的天花板……原來,我已經躺在醫院裏了。
我顧不上那麼多人七嘴八舌的詢問,努力在回憶自己為什麼會躺在醫院裏?自己受傷了嗎?傷得重不重?事情仿佛變得越來越簡單,過去的一切漸漸地浮出了水麵。
我想起了我摔倒在公寓密室的秘道內的情景,可是又是誰發現了我?誰救了我,把我送進了醫院?
“良,你沒有事吧?”站在病床前,握住我的手,滿懷關切的詢問的竟然是小梁,這個叫梁小梅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