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在大堂的接待室裏,一男一女兩名威嚴的警察正恭候著我的光臨。男的神色莊嚴,膝蓋上放著一個黑色的公文包,手上卻拿著一張照片;女的雙手抱著一個藍色筆記本,本上夾著一支鋼筆。
“這就是李記者!”接待員把我領進去時對著兩名警察說。
該死,我隱藏了這麼久的姓名沒有用了。
“哦,您就是李樹良同誌吧。”兩個警察都站起了身,男的欠起身來和我握手。“我也姓李,以後叫我李警官就行了。她姓梁,叫她小梁就行。”
“哦,李警官,小梁,你們好。”我說。“請問找我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的,其實也沒什麼,就是了解個事兒。”小梁說。“耽擱你寶貴的幾分鍾,不好意思!”
我這才發現這個姓梁的女警也是個漂亮的妞兒,雖說她抬頭挺胸,一本正經的樣子,可到底還是很嫩,眉宇間透露出一股淡淡的稚氣,甚至眼角還掛著一絲笑意。大概警校剛畢業沒多久吧,不象李警官,雖說笑得很溫和,可笑的背後卻隱藏著什麼東西。
“哦,那言歸正傳吧。”我笑笑。
說真的,我天生對警察也很反感,別看到現在對我一副恭敬的樣子,那是因為媒體呀,他們不敢得罪,也得罪不起,否則筆杆子在報上“刷、刷、刷”幾下,可由他們好受的,這是個形象問題;可誰知道背著我們,到了老百姓麵前,又是怎樣一副嘴臉,作威作福、耀武揚威的樣子。
李警官看看我,又低頭瞧了瞧照片,然後對著小梁點點頭,把手上的照片遞給了我。
“我們這裏有一張照片,通過電腦模擬核對,與李記者你的頭像是十分吻合的。”
“哦——”我接過照片一看,天啦,這竟然是我在出安全事故工廠穿著保安製服的照片,這張照片從哪弄的?誰拍的?
我知道我臉上的一絲一毫的表情都瞞不過眼前的兩位人民警察,此刻他們一定在觀察我的每一個微妙的變化。看來真是隱藏不下去了,否則這張照片的來由真是無從解釋。
“你一定覺得很奇怪是嗎?”李警官說。“我們到底從哪弄來了你的這張照片是不?”
“是的,其實我是穿過保安製服,就在前不久。”我看現也沒有隱瞞的必要,否則將十分被動;更何況我沒殺人,不必要害怕什麼。
“你在什麼時候穿過這種衣服?”
“前一段時間,具體哪一天我也不是很清楚。”
“時間具體一點,是早上?中午?還是晚上?”
“晚上,淩晨兩點左右。”
“什麼地方?”
“新工業區的一間工廠車間內,那間工廠那天出了安全事故,機器壓死了一個人。”
我看到李警官與小梁不斷的對視,點頭。小梁還在筆記本上不斷的記錄著什麼,大概是我的說話內容吧。
接著,我把我能記起的那天的詳細情況都說了一遍。
“你為什麼要穿這種衣服?”
“因為好奇。”
“好奇?”
兩人象不認識我似的看著我。
“你是個光榮的人民記者,背負著宣揚懲惡揚善精神的重任,好奇?對一起安全事故有什麼好奇的?”李警官咄咄逼人。
“正因為我是記者,所以對一切新奇事物都很好奇。”我說。
“正因為你的好奇,害死了一條人命。”李警官說。“王會計的死,跟你有脫不了的間接關係!”
“王會計的死與我沒有關係,他的瘋也不是我造成的。”我毫不示弱。“這完全是他咎由自取,盜竊公司錢款的過程中心理緊張,以至於把我誤認成死者而致瘋的。”
“我們通過電腦科技複原鏡像原理,王會計瞳孔張得最大的一次成像,就是你的頭像,複原出來的照片你也看到了,怎麼說與你沒有關係呢?”李警官說。
“我不是王會計死前見到的最後一人,此前他還見到過很多人,你們完全也可以從他的瞳孔中複原出其他人的照片。”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