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凶殺(1 / 3)

整個街道上都沒有一個行人,隻剩下昏黃的路燈在無精打采的耷拉著腦袋。

我想順公路走,可是這樣來,到我居住的爛尾樓要繞了很多彎路。經過一處低矮雜亂的城中村房屋,再是一片菜地和陰鬱的樹林,有這樣一條小路,雖說很少人走,但畢竟近了很多,更何況在靜靜的午夜,迎著清涼的風,不也是一種享受嗎?

主意打定,我走下了公路,但是沒有走過幾處土房子,卻突然感到背後有些細碎輕微的腳步聲,這種感覺在車來車往的公路不是十分明顯。我停住腳步回頭,什麼也沒有,腳步聲也隨之消失——

這條小路我曾走過兩次,當時並無害怕之感,或許是因為白天吧,菜地裏有人澆灌,土房屋裏住著零零散散的外來務工人員。

夜,很靜,有月亮,月光從牆頭上投射下來,把窄小的巷子分成了明亮陰影兩部分,草叢中有蛐蛐的叫聲,一處房屋牆頭的竹竿上掛著一件白襯衫,一陣微風吹過,白襯衫晃動了幾下,掉了,消失在草叢中。

我每抬起一步都很重,放得很輕,盡量減小聲音,可是或許是夜實在太靜了吧,鞋底和地麵砂子的磨擦聲還是直鑽入耳膜,冷風輕拂臉麵,幾根劉海晃動了幾下,我不禁打了個寒顫。

“嘰——”一聲尖叫,我的腳下踩到了什麼東西?軟綿綿的,我象觸電般彈起下麵的腳,一個東西蹦進了草叢中,晃動了幾下,不見了。我在路旁摸索了幾下,找到一根棍子,又在草從中打了幾下,什麼聲音也沒有。

露水,到處都是露水,我的衣袖打濕了,大腿皮膚也有了絲絲涼意,如果在清晨,這種露珠在陽光下,晶瑩剔透,熠熠生輝,肯定美不勝收。可惜隻有月亮,除了感覺一番,根本看不到。

菜地裏有兩個人影,忽左忽右,忽高忽低。“誰?——”我大叫一聲,菜農家的狗也叫了起來。那兩個身影一下子蹦上菜地邊的土坎,幾乎同時“哧溜——”一聲鑽進了草叢,不見了,大概是竄到對麵的公路上去了。

一戶菜農被狗吵得睡不著,穿著睡衣走出了窩棚。“誰呀?”菜農對著我叫。“做什麼的?”

“我是經過此地要去對麵。”

“去哪裏?”

“對麵公寓。”

“一個神經病!”菜農嘟噥道。“哪有什麼公寓?隻有一棟沒蓋完的爛樓,再過去就是墳場了。”

“我就住在那樓裏。”

“開什麼玩笑!那地方荒了差不多十年了,哪有人住,怎麼住?”

我不置可否的笑笑,知道怎麼跟他們都解釋不清。隻好提醒他們有小偷:“剛剛有兩人在菜地偷菜!”

“什麼樣兩個人?”

“黑衣黑褲的,看不是很清楚。”

“這——隨他偷吧,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可是菜從來沒少!”

“怎麼可能?”我嘟噥著。本想走過去跟他詳細聊聊,可是他的狗叫得很凶,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我走過了那段難走的田坎路,進了樹林子。樹林裏可好多了,那些樹都比較高大,遮天蔽日的,是受保護的風景樹吧。人在大樹下走過,神清氣爽,似頭腦一片空白,清洗過一樣。

沒走幾步,我回頭,望著廣闊的菜地,迎著徐徐涼風,展臂擴胸做深呼吸——菜地裏?兩個人影?菜地裏怎麼又出現了兩個人影?我擦了擦眼睛,再仔細看看,沒錯!是兩個人影,忽左忽右,忽……

這是怎麼了?我想起了菜農的話——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黑影是人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