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節 我不想活了(2 / 3)

28日上午,11點鍾,朱文德又到,杜月笙把他喊進房間,交代把門關上,他十分機密的告訴朱文德說:他有一筆美金,交給遠在美國的宋子良,請宋子良代為投資,宋子良說是把這筆錢買了美國股票,倒還賺了些錢。他叫朱文德代筆,寫一封信給宋子良手下的席德懋,請他把股票生意的經營情形,開一份清單,盡快寄到香港來。

朱文德代杜月笙把信寫好,發出去了,吃過中飯以後,他先回家打過轉。

晚間,袁國梁又來探望“老夫子”,杜月笙命袁國梁留下,陪他在小房間裏吃煨麵,突然之間他眉頭一皺,向袁國梁搖頭苦笑,說道:

“吃不下去了。”

袁國梁趕緊起立,雙手扶起杜月笙,嘴裏在說:

“‘老夫子’,我扶你回房間休息。”

杜月笙用力挺了挺腰,身子卻仍不能起立,於是他喃喃自語:

“怪呀!怎麼我這兩隻腳一下子變得一點力氣也沒有了哩。”

袁國梁便多用點力,將杜月笙半抬半挽地送回了房間,服侍他睡下,杜月笙睡到了床上,好像自己也覺得詫異,他連連搖頭,自言自語:

“不對了,不對了!這次不對了!”

堅尼地杜公館立即陷於一片紊亂,姚玉蘭和孟小冬聞訊匆匆趕來,趨前急問,惶恐之色溢於言表,於是杜月笙吩咐家人說:

“去喊丁濟萬來!”

有人忙不迭跑去打電話,房間裏不知是誰輕輕提醒一聲:

“要不要把陸醫師也請來?”

說這話的用意,是因為丁濟萬是中醫,杜月笙果若情況危殆,必須西醫才能救得了急。躺在床上的杜月笙聽到了,點點頭說:

“對的,再去請陸醫師。”

丁中醫師和陸西醫師一前一後的趕到杜公館,把過了脈,聽過了心音,仿佛並沒有什麼毛病。再問杜月笙,可覺得什麼不適意?這一次,連杜月笙自己也答不上來,他隻是說:

“我隻是覺得不對了,再就是兩條腿發軟。”

沒有顯明的症狀,兩位醫師都苦於無從處方,於是,由丁濟萬開了一貼常服的藥,培元固本,增強體力,杜公館兩位夫人惟恐深更半夜意外生變,請陸醫師留下來通宵守夜。

孫夫人、隔壁頭的朱文德與萬墨林、杜月笙的幾位公子全都得到了消息,十萬火急地趕了來,一大群人陪著那位陸醫生在客廳裏枯坐守夜。這時大家自我寬慰,都說杜月笙近來健康情形很有進步,不至於有什麼特殊變化,今夜無非老病複發,多半是一場虛驚。

然而,時鍾敲了一下,午夜1時正,杜月笙的房門開了,徐道生快步走到客廳,直趨朱文德的麵前,輕悄地說一聲:

“杜先生請你。”

朱文德進房間以後,守夜的人焦急地在客廳裏等侯,可是,過不了多久,朱文德氣急敗壞地跑出來了,他告訴大家:

“杜先生關照我,打電報到台北,請京士兄火速來香港。”

守夜的那許多人心髒齊齊的往下一沉。陸京土這時在台北,公務極為繁忙,杜月笙說是請他火速來港,肯定是杜月笙自知不行了。

大家心情沉重,商量起草電稿,朱文德怕耽誤時間,顧不及聽取七嘴八舌的意見,當機立斷地說:

“京士兄已經接到杜先生的信,曉得病情惡化,這個電報,簡單明了,就用‘盡速飛港’四個字,這要勝過千言萬語。”

28日,平安無事。

29日,杜月笙乍看起來一如尋常,可是,他卻命人再拍急電到台北,電文由他自己口述,也是幹脆了當的四個字:

“病危速來!”

7月31日接獲陸京土的複電,定於8月1日自台飛港:

8月1日,亦即陰曆6月25日的中午,杜月笙精神振作了些,楊誌雄來探疾,兩位老友一道在客廳裏午餐,吃過了飯,杜月笙先向楊誌雄拋個眼色,然後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