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會這麼煩,我就不多管閑事了!”
楊春華的話透露出重要信息來了,多管閑事?這豈不是說明他真的參與了此事。
李超趕緊運用讀心術觀察楊春華的內心,“哎,當初幹啥多嘴一句‘可以安樂死,搞出人命來了,恐怕還會牽涉到自己頭上,真是倒黴!”
咦,楊春華居然建議過安樂死,越來越接近事情的真相了。
每臨大事有靜氣,獲得新的重要信息後,李超反倒更沉得住氣,平穩有力地問道:“楊教授你就把安樂死的整個過程說清楚,放心如果你沒參與實施,你不會負任何法律責任的!”
楊春華驚訝地看了李超一眼,這個律師實在是厲害,好像自己想什麼,他都能看穿。
不過,李超的話確實讓楊春華的心放鬆下來。他咬咬牙,下定決心似的痛快道:“好吧,反正你都知道了,那我也就沒什麼不好說的。
鄧須根住院後,正好是我接的專家門診。我對鄧須根進行了緊急搶救。
搶救過來,鄧明智找我了解鄧須根的病情。他先是追問鄧須根能不能挺過來,能不能好轉?我一開始是以套話回答,說要再觀察,精心治療才知道能否康複。”
李超靜靜地聽著,快要說到重點了。
楊春華停頓了下,繼續說道:“可是,鄧明智反複來找我,說他爸現在的樣子很痛苦,呼吸都困難,喉嚨一直咯咯作響,有異物在裏麵。
還說了他爸是工作時間發病,如果沒救的話,拖延到48小時之後去世,那賠償都沒有。
說到後來,鄧明智都在我麵前哭了,苦苦求我告訴他爸的實際病情。
我就如實告訴他,鄧須根的情況不太妙。根據手術情況以及術後生理反應,鄧須根最終能挺過來的概率並不大,就算挺過來很可能也是植物人。”
楊春華說到這感慨地歎了一口氣,李超追問道:“後來呢?”
楊春華接著說道:“鄧明智聽了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說要靜靜。
隔了二個小時,鄧須根的生命特征又減弱了,喉嚨中的異響越來越重,呼吸越來越痛苦。
鄧明智再來找到我問他爸能否挺過48小時,如果挺過48小時後是否會有好轉。
我回答以藥物吊命,挺過48小時是沒有問題的,但是48小時後能否好轉這全靠天意。
鄧明智聽了這話,人有點發愣,直接問我,能不能讓他爸快些走,省得受罪!”
李超聽了心底翻騰,看來鄧明智在他麵前沒有說實話。在巨額賠償金得失的麵前,鄧明智肯定有過心理想法,他應該動搖過。
“我當即就拒絕,並教訓他不能說這樣的話。然後,鄧明智要安排鄧須根出院,說他們不治了。病人處於搶救狀態,根本不允許出院,作為主治醫生我不肯也不敢簽字。
後來,鄧明智沒辦法了直接跪在我麵前說他爸出現這樣的情況,救也救不過來了,人又痛苦,而且過了48小時工傷賠償款也沒有,家人也跟著痛苦。
為了解脫他爸的痛苦以及家人的痛苦,幹脆就讓他爸早點走吧。
他就跪在地上,磕著頭一遍又一遍求我!”
說到這,楊春華神色黯然,臉上帶著一絲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