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連嘴都沒有張開,崛北真希堅持用鼻腔發著聲。
“一個事業失敗的人,整日沉溺於酒精中而無法自拔;一個想減肥的人,一遇到不如意的事,就以暴飲暴食來減輕其挫折;一個得不到正向注意與關懷的孩子,發展負麵的行為以獲得他人的注意。心理谘詢關於這些現象解釋之一是阿德勒的心理補償機製,這也是一種防禦機製。”
“我的深度入戲還有大鍾獎的感詞都和這種防禦機製有關,所以你隻是做了很多人都會做的事情,不用這麼糾結,這很正常。”
重新看向眼前這個又回複到博學狀態的男子,崛北真希試探的目光仿佛是在確認一般。在這種時候可以出來安慰她的人很多,但是對薑俊昊的這一份信任,也是從這些類似網絡搜索引擎一般的回答建立而成的。
不能相信,這兩人之間居然率先出現了信任這種東西。
“不要懷疑,這是我回到韓國的時候,兵役體檢時的心理學教授說的。這種補償機製讓我差點瘋掉,所以我現在需要反利用來讓自己好起來,以免出什麼大問題。”,仿佛是體諒對方抬著頭的辛苦一般,薑俊昊就在崛北真希驚訝的目光中席地而坐,然後接著說道。
“你可以想象我是醫生,身為演員必須要有一個專門的心理醫生,很多時候角色對我們的影響我們自己都沒有感覺到。”
“你可以相信我,有什麼事情可以適當的說一下,過去的回憶就好,不必是什麼很隱私的事情。就當做是在去看心理醫生之前的準備,而且我不收費。”
有些人用忠厚老實的麵貌得到別人的信任,而薑俊昊卻是強烈的原則感來維持自己的信譽度。特別是近段時間以來那些彷如電腦一般的答案,更是給了別人無所不知的印象。
遠眺大海的確是讓人感覺心胸開闊,這樣的景色第一次映入眼簾時的衝擊感薑俊昊到現在還記憶猶新。而崛北真希第一次和同僚說起小時候的事情,這當然也會成為一段讓她會經常想起的回憶。
“幼兒園的時候我很有女孩樣兒,很憧憬當公主。但是和其他女孩兒一起玩的時候,因為周圍的女孩兒太少,我就總是扮作男孩兒。”
“中學一年級的時候我就是現在的身高了,所以當時加入了學校籃球隊,每天不但要跑三公裏,還有練肌肉。剛出道的時候因為這雙腿經常要去做一些按摩和訓練,所以,我可能潛意識的認為它們很不好看。”
說著,堀北真希還將自己一直露在外麵的雙腿縮了縮,坐在薑俊昊身邊的她,完全沒有想到這樣反倒是顯露出了腿上的肌肉組織。看到這樣的一幕,薑俊昊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雙臂。
“我小時候總是被人叫做女孩……”
“我不需要這種安慰”,堀北真希轉過頭來嗔怪著,卻是看到了薑俊昊十分認真的眼神。
“這不是安慰,隻不過我和你的選擇不一樣,我把這樣的話當做是誇獎,沒有因為這些話而刻意剪短頭發,也沒有做出什麼孤僻的舉動。一直到有一天一個白人小子拿了一套女裝戲服過來要我穿上,結果我把他揍了一頓,然後讓他穿著女裝回家了。”
聽著薑俊昊輕描淡寫的聲音,堀北真希熟知講故事最常用的三個字,“然後呢?”
“我被開除了。”,薑俊昊的表情依舊平淡,當時的他沒有感覺到任何的不公平,隻是知道了下次做這樣的事情,一定不能讓太多人知道,“這不是一個悲傷的故事,雖然我被開除了,但是我卻並沒有孤僻,甚至是認為自己本來就應該是個女孩。很多人都認為美國是天堂,他們真應該去貧民窟看看,那裏的生活是什麼樣。”
堀北真希聰明的沒有說話,她知道那段時間的生活還是給薑俊昊造成了一定的影響。
“這是一個解不開的循環,你還沒有成年,其實你現在已經比很多同齡人老成了。我們可以這麼理解,被社會製度或者文化風氣傷害,然後啟動心理防禦機製,養成一個習慣,有大有小,慢慢的就塑造出了一個人。”
說到這裏,薑俊昊轉過頭,認真的看著堀北真希,“所以,你會選擇這個時間來這裏穿比基尼,是因為現實的限製,而你隻是做出了本能的反應,和過去的關係不太大。”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因為人不能總想著過去,一想到小時候人們就會認為這是無法逆轉的,我現在的所有想法、遇事反應,我都會認為是最近的一些事情造成的。這樣可以讓人有足夠的勇氣,然後去解決它。”
堀北真希還不費力的將下巴放在了膝蓋上,將自己整個人都抱成了一團,眺望著遠處的大海,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你的話總是有這麼多的分析在裏麵,或許我可以理解為這也是一種心理防禦機製?因為有些事情你解決不了,所以你就拚命的想要為自己的行動找到理由。說實話,你還不是一個一流的哲學家。”
沙灘上重新安靜下來,耳邊隻是回蕩著‘呼呼’的海風聲。薑俊昊保持了沉默,因為被說中了心事。
“我做過一個決定,不管怎麼樣,都不會讓自己的心情太低落,好的事情還有很多,我完全可以隻想好的事情。”
幾分鍾後,他如此回答道。
……
“‘這是一段很長很長的旅程,直到我明白那裏是我認為的去處。’,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手中拿著電筒,堀北真希看著歌本上第一筆留下的字跡,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