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七 奇筆(2 / 2)

警長與費郎中曾故,聞費之言,遂順水推舟送其人情。下令此案到此為止,不追,蔡無罪釋,其恩萬謝費,咻咻然歸之。

年關臨,蔡與妻趕購年貨。其妻見有鬻春聯者,其妻曰:“年矣,何不購副春聯,家貼以賀之?”其拒購,謂其妻曰:“何必購之,家有毛筆,吾自能書之。”妻譏笑曰:“汝之字如蟹爬,何以貼?定人嗤笑不休也。”其曰:“休得小窺於吾,吾可習也。”言罷,徑自購紙墨去也。

蔡歸,將紅紙裁齊,墨妥,從櫃中毛筆,蘸墨揮筆,竟得心應手,運筆自如,其書一副春聯:生意興隆通四,財源茂盛達三江。妻從未見其毛筆寫字,見之,目瞪口呆,其書後見字工,蒼勁有力,亦呆也,此何為?吾焉能寫如此靚麗之字?莫非神助乎?

此春聯貼出,眾見之,聞蔡親自書寫,無不驚歎。左鄰右舍無不誇讚,皆購紅紙其寫春聯。蔡熱心腸,助人為樂,來者不拒,從早寫至晚,累其腰酸腿麻,然此筆書寫,手卻依然。其揮毫如飛,兩日之後,全村各家均貼其之佳作。事不脛而走,傳至四鄉八鄰,者紛至遝來,其運筆書之,其聲籍甚,一時遠揚矣!

年關過,蔡為己之書法眾讚譽而正沾沾自喜時。一日,門外有一年輕男子見,其出門迎,見此青年頭發中分,目戴眼鏡,身著服革履,甚氣派,寒暄數語,請入家中。賓主落座,青年一揖,謂蔡曰:“蔡生,汝可識李金生?”蔡搖首,問:“李金何人也?汝問吾可識否,何意也?”青年答曰:“李金乃書法家,獨樹一幟,自成一體。吾見生所書春聯,字體與其極相似,難分假,故遠而來問之?”

蔡聞青年之言,猛憶起逝者所贈之筆,筆杆上刻有三字:城金。莫非城金乃李金也。其毛筆讓青年視之。青年解開手帕,細視筆杆上刻字,驚呼:“此筆正乃家父心愛之物,家父之筆,乃城金也!”青年急問:“現吾父於何處?”

蔡喻矣,原此青年,乃逝者之子也,現尋上門來。其將原詳述之,青年聞罷,頓淚滿麵,泣曰:“吾喚李興,為李金之子,吾家居京城。年前,吾父友之邀,前天津參加一書法大會,後音皆無。現天津軍閥混戰,火車停運,道堵塞,難入天津尋之。吾焦急之時,有一友汝所書春聯告於吾,吾見字體與吾父所書同也,尋來,登門訪之。”

蔡領李興至房後荒草地,尋埋屍處,鍬挖,挖出破棉與炕席所裹屍體。李興見未腐之屍正乃其父也,撲通跪地,嚎啕痛哭。

盡蔡未能救李金之命,然其義舉李興激,李出重金酬謝,蔡婉言拒之,稱應如此為之。。

李興重殮其父,租車載其父靈柩歸京時,蔡此筆欲物歸原主,李興拒,願將此筆贈予蔡留念,蔡欣然留之。

殊不,從此以後,蔡此筆雖用心書寫,然竟難寫出瀟灑飄逸、遒勁有力之字,眾無不驚奇,怪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