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二義猴
清光緒二十六,秋末一日,湖北團風知縣誌仁於內室閱文,忽聞嘎一聲門響,知縣舉目視,從門進來,身高二尺餘,短尾,具頰囊,軀粗壯,肢與肢長,拇指與指對,頭額低,有突棱,頭呈棕色,背棕灰,身橙黃,腹麵淡灰。呀!一獼猴。何來獼猴?知縣欲身驅。
隨猴身聞一言:“稟告大人。”又進來一,知縣識,乃縣衙捕頭孫淩,以為引猴來,遂問曰:“孫捕頭,汝從何處引猴入室?”孫淩回曰:“稟告大人,非吾引,乃猴自找上門。”驚異問:“自找上門?找汝何為?”孫笑曰:“找吾有何?無非報案耳。”疑惑問:“如何?猴如何報案?”孫捕頭遂將祥報。
今晨,孫捕頭查一盜竊案歸,走至距東門一山時,忽一猴從山上躍至近,倏而來,麵孫捕頭,兩爪一立,高舉兩爪,“嘰嘰嘰!嘰嘰嘰!”大聲嘶。怪哉!孫捕頭心思:何來獼猴?竟毫不懼人。細視,見猴頸套有皮圈,方知乃人喂養,難怪猴不懼人矣。孫捕頭伸手捕,孰知猴子極敏捷,“嗖”一個跟頭翻出丈餘遠,依立於地,久望孫捕頭,悲傷嚎,目落淚花。孫捕頭不一驚,忙躬身問曰:“汝有冤欲訴?”猴連點頭,遂跳躍而,將孫捕頭引至一灌木林中,一口深井處,猴子趴於井邊,望井內嚎叫不已。孫捕頭視井內,見井內無水,乃一枯井,井內有,黑幽難見。為慎而行,孫捕頭將獼猴帶至縣衙審。
知縣為官,曾破疑難案矣。聞孫捕頭詳述,點頭讚孫捕頭思,遂親率幾名衙役,帶火繩索器械,孫捕頭牽猴,趨而視。至枯井,知縣先將枯井周細查,未見異,則孫捕頭備火與繩索,讓一捕快井查。不時,井一捕快驚呼曰:“井有一男屍!”知縣令將男屍拉至井邊。屍至井口邊,猴立即撲,用爪搖屍,口中哀嚎,似欲讓屍複。知縣孫捕頭將猴牽至一側,親自動手驗。
死十餘歲,頸有勒痕,無疑被謀殺至死。據驗屍知,死於無防,於熟睡時而喪。亡時為昨日晚,推斷無疑。
知縣視猴頸有皮圈,問孫捕頭:“汝帶錢否?”孫捕頭聞言疑惑,從衣袋摸出枚銅錢,遞與知縣,接過錢,扔擲於地。猴見銅錢,立即身,將枚銅錢撿。時,又將一衙役冠摘擲於地,猴自將銅錢皆放入冠內。
孫捕頭視,猛喻矣,脫口曰:“大人,猴乃江湖藝人養。”知縣拈須而笑曰:“,死乃一耍猴人。”孫問:“吾一步該如何行?”曰:“莫急,猴既報案,亦會尋至凶手,為報仇。”
知縣乃精細人,讓孫捕頭購食,親喂。猴顯饑餓極,似狼吞虎咽般食。待猴飽腹,謂猴曰:“汝已縣衙報案,汝人屍首亦尋至,為替申冤,讓殺人償,請汝助吾破案,可願否?”猴似懂,點首應,吱吱叫兩聲,出門。與孫捕頭立即尾隨。
猴連蹦帶跳,速至城東門關廂,於一間屋駐步。知縣仰視,見門掛一匾牌,上書:“羅坊客棧”大字。與孫捕頭領猴徑入。羅老板不知兩大人為何入門,先呆愣,叩首,招呼迎。知縣落座,察言觀色,開門見山問羅老板:“昨夜何人於汝店中歇息?”羅老板見猴至,遂回曰:“一耍猴於住宿,買酒飯時,又來一中男子,經交談,聞口音,方知二人乃鄉。”孫捕頭追問:“來如何?”羅老板曰:“耍猴人講義,又購一瓶酒,與中男子痛飲。睡覺時,二人求住一間房。更時,聞中男喊曰:‘羅老板,吾欲早趕路,店資置於桌上,請收訖。’當時尚未亮,吾亦未床。晨視,二人食宿費如數置於桌上。”
知縣指猴子問曰:“昨日汝可見猴乎?”羅老板肯答曰:“猴乃昨夜見猴。”聞罷身至耍猴曾住房間,細查,未見任何蛛絲馬跡。
知縣率眾出店,將羅老板帶至耍猴屍,請識,大驚失色,張口結舌問:“耍猴如何亡矣?”孫捕頭狡黠露笑,問:“汝言?吾欲問汝。”大駭,麵無人色,顫曰:“大人,小人不知,確不知!”知縣問:“汝昨晚可聞何動靜?”答曰“吾酣睡,又距較遠,未聞絲毫動靜。”孫捕頭問:“汝尚記中男子貌乎?”回憶曰:“人十餘歲,身高大,耶,左嘴角側有一紫紅痣,痣上長有一長毛,特顯眼矣。”知縣點首,返店矣。
孫捕頭疑曰:“大人,羅老板乃嫌疑人,放歸,恐難……”知縣笑曰:“非嫌疑對。”孫問:“大人,如何肯?曰:“汝細思,若羅老板乃凶手,猴安靜乎?”孫喻,讚曰:“大人言有,有,吾未?猴見人屍痛苦極,焉見仇人而不撕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