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一 映畫(2 / 3)

顏秋點蠟燭掌燈,盤膝而坐於床,默誦經文,以心疑。既來之則之,其餘莫慮,生死有,心候之。其見天色已晚,熄燈入睡,窗外月如水,穿窗紙破洞,斜射入屋,院中寂寥無聲,其漸入夢鄉矣。

一夜無事,日晨,老仆送來早餐,仍不多言,下去矣。早餐後,顏秋無事,欲出門四處轉悠,老仆刻止之,言主人早已立規,乃禁地也,不能亂走,若有來人,須持主人腰牌,方可入之。若犯規,定罰之。故而不得出門,能於待之。

一連數日,晴天無雨。一日近傍晚時分,顏秋忽聞急敲門聲,何人敲門?莫非老仆送晚餐至?然其從不敲,顏秋頓惑然,問門外何人?對方不答,仍敲門不止,其猛然開之,見落日餘暉下,門外竟站一白袍小生,長身玉立,麵目秀,手小包,頷首含笑。顏秋不所措,小生笑曰:“生,可否入之?”顏秋注視小生,點首允之,小生亦不拘謹,快步進屋,不等相讓,撩袍落座,笑曰:“生苦矣,小弟略有備而來,請飲之。”言罷,開小包,從包內出一小壇酒,倆酒杯,一荷葉包肉,置桌上。顏秋已數日未嗅酒味,饞涎欲滴,忙持酒壇細聞之,讚曰:“好酒,上等竹葉青!”

小生將酒斟之,二人碰杯對飲,小生方曰:“生,吾何人也?”顏秋嘖嘴,搖首曰:“吾乃應邀至畫圖,汝人乎?鬼乎?與吾無關也。”小生笑曰:“生然爽快,爽快!吾言告,吾乃……”其言未畢,老仆籃進屋送晚餐,言曰:“乃吾小兒,喚琬兒,頑皮幼稚,聞生畫技高超,來拜見之。”琬兒續言:“聞生有過目不忘之長,今來拜見識。閑夜漫漫難入眠,生乃雅興之人,不如閑聊,發時,以樂也。”

老仆出屋,顏秋與琬兒舉杯痛飲,酒過幾杯,顏秋乘酒興問曰:“吾聞守院老仆言,屋內曾有倆畫師後亡之,賢弟可聞之?”琬兒一怔,點首,顏秋又問:“賢弟可死因?”琬兒沉吟曰:“吾聞死因不明,至今尚不也。”顏秋問:“賢弟可曉,舊宅原何人居之?”琬兒答曰:“宅原富陽王趙緒居之,已去,已閑置多年矣。”其舉杯笑曰:“生莫往事,擾今日酒興,來,幹杯!”

經談,方琬兒琴棋書畫皆,二人高談闊論,推杯換盞,至掌燈時分,一小壇酒告罄,琬兒方告辭曰:“天色已晚,吾告辭矣,明日會。”顏秋送客出屋,琬兒邁步輕盈,出大門而去,顏秋欲出門遠送,老仆見之,上前止曰:“生請勿出門。”顏秋得無奈而返。

日,顏秋悶坐一日,盼琬兒來,然待至夜晚,未見其蹤。又待一日,琬兒仍未來,顏秋煩躁不,遂問老仆,老仆曰:“吾於守院,寸步不離,焉其蹤乎?”

第三日晚,天色陰沉,悶熱難耐,顏秋大開門窗,熄燈,臥床閉帳欲寢之。正時,忽聞門外有人曰:“顏兄,吾來也。”聞乃琬兒之聲,顏秋忙起身迎之,見其又帶酒菜至。顏秋歡顏,其已素食三日,焉有不樂乎?

忙燈桌置酒杯,顏秋與琬兒對飲之。然琬兒似心神不寧,言語不多,目不時望外,顏秋問之,其曰:“吾見今夜烏雲遮月,天氣悶熱,或許雷雨將至,顏兄可大顯身手,發一筆大財矣。”顏秋曰:“吾待數日,苦等雷雨至,欲見影壁究有何奇觀?究有何映畫?吾早已厚盼之,恨不能早日差,離開地而暢也。”

不多時,涼風嗖嗖至,驅散悶熱,烏雲壓頂,幾聲悶雷,暴雨傾瀉而下。顏秋見之,大喜,二人忙出屋冒雨至影壁前,於電閃雷鳴之下,見影壁閃出映畫,顏秋定睛細觀,原一梅傲雪圖,幾株梅於落雪中迎風怒,幾閃電之後,映畫連閃之。

不等雷雨歇,顏秋屋,至書桌前,鋪紙移燈欲畫之。琬兒見狀,忙研墨助之。顏秋略,持筆蘸墨,一揮而成。琬兒讚歎:“顏兄不虛傳,畫像無二般,妙哉!”顏秋悅然笑曰:“明日可差,吾將離而去也。”琬兒頻點首,舉酒杯賀曰:“大功告成,吾敬一杯,小弟祝顏兄發財矣。”顏秋杯,一飲而盡之。

不多時,顏秋覺頭暈眼,天旋地轉,迷糊中見琬兒卷畫,倉皇持之,出門而去矣,其欲呼之,然口不能言,如膠粘一般。其掙紮,手扶床欄,眼前一黑,癱倒於床,人事不矣!

顏秋昏迷,沉睡不醒。如迷如幻如夢,其忽見一鶴發銀須老翁飄然進屋,其疑問:“汝何許人也?”老翁答曰:“吾乃老富陽王趙緒也。”顏秋時神智略,老翁乃當前主人趙晃之父,驚問曰:“聞大王早已去,今因何至?”趙緒笑曰:“今夜來,欲將府事詳述而告之。”

趙緒有二子,長子趙晃,子趙輝,二子同父異母。趙晃生性殘暴,為人奸詐,忤逆不孝,趙輝生性溫柔,為人忠誠,菽水承歡,一孝子也。趙緒厭長子愛子,欲將王與家產傳於趙輝。然宋規繼承權乃嫡長製也,王應由嫡長子繼之。其無奈,恐廢長立幼遭朝廷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