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二 渡果(2 / 3)

羅家村因有醫而聲籍甚,富者商販青睞於此,經濟大發之,村民漸富裕。涪淩如命生般,診資視其財而之,窮者免費義診,富者其重金。村民傳言,有一商賈富豪來此診,因其患疑難之症,涪淩曾其銀千兩,其命仆人搬銀數箱,其毫無介意,如拔牛一毛而淡然也。

涪淩雖有數千兩銀資,然仍居三間茅廬,廬後所種上粒籽實,發芽出土,茁壯成長,三年後,抽枝長葉,方開結,秋季依然青綠,嚴冬經風雪,雖枝杈葉落,然實猶存於枝杈之上,年開春,實仍飽滿而不落,村民甚異之,此何也?問涪淩,郎中告乃渡,言此乃中草藥也。

涪淩視渡為珍寶,備精心養護之。村中有頑童,數欲盜此而食之,一向和藹之涪淩,竟大發雷霆,嚴厲斥之。為防渡盜,涪淩雇工高築圍牆,又雇數村民為衛者,日夜監守,以防不測,眾無不疑之,有好奇者問涪淩:“生於園內所種渡,如此備護之,莫非仙?”涪淩笑答曰:“非也,雖非仙,然勝似靈丹妙藥之,此難尋也。”又問:“此渡可醫何病?”涪淩搪塞曰:“吾亦不也,待實成熟方可之。”

村民日議涪淩之入,統計患病者登門醫之數,患者中有穿金戴銀之富者幾何,皆曆數之。有好事者為其賬,言其一年入近萬兩診銀。羅家村之村民平生未見如此之多銀兩,自涪淩行醫以來,首有幸目睹之。雖涪淩仍樸素度日,食穿無異樣,然仍讓人眼紅妒之。

一日夜,監守園之衛者忽聞茅廬內有錘擊之聲,其不明,躡爬窗窺之,見涪淩用手錘將諸多銀錠砸成扁片狀,切成小碎渣,倒入麻袋內,其不涪淩欲何為。見涪淩手麻袋出屋,遂尾隨之,見涪淩將碎銀埋於棵渡下,如施肥般,其大惑不解,上焉有將銀以肥而施之舉?甚怪異也!其不得其解,遂告之眾衛者,此不脛而走。此事傳出,眾無不驚呆而惑然也。

眾村民由嫉妒轉憤而不平,當年,羅家村留涪淩之時,其乃一窮郎中也,現其發家致富,能如此視銀如糞土而意糟蹋乎?若當初拒留於此,焉有日之富有?遂有鬧事者至醫所,借口生困難而向涪淩借資,涪淩毫無介意,皆出手相助,然難以滿足,借資眾者言子女讀書紙墨而借之;明言衣服新而借之;後言天寒添褥而借之;有甚者言其生意缺本而借之。涪淩無奈,皆允之,然前借者剛走,後借者至,竟有似討賬者,不達借款之數目,賴於醫所而不離之。

借資之數目益漲,由一貫兩貫升至兩十兩,當年鬻涪淩茅廬之老嫗,登門借資,竟張口欲借二兩,涪淩慍然而拒之,老嫗撒潑曰:“若吾當初不賣汝茅廬,汝焉有日?恐露宿於街頭而無人問之。”涪淩苦笑曰:“年前,汝獅子狂開口,將吾積蓄掏,因時緊迫,故而允之,事後吾又汝討去許多銀兩,汝得寸進尺,吾焉能借之?”老嫗無理鬧,竟坐於診桌前,賴而不走,耽誤涪淩為患者診脈醫之。

診中有一靚女,身材魁梧,如壯漢般,見老嫗恬不恥,噪然不休,怒不可遏,架其臂膀似拎雞般扔出屋外,又向涪淩拱手曰:“此老嫗著實可恨,讓人心煩意亂,敬問封神醫,汝一年到頭,繁忙不休,入頗豐,因何不棄此窮山惡水之地,另福地而乎?眾汝腰纏萬貫,皆妒之,長久借而不還,何時休矣?此非久留之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