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之後,單與陳至省府開封,距開考尚有數日,二人尋客棧宿之。陳欲至市內購紙墨備試所用,欲邀單同往,見單無動於衷,淡置之,遂問曰:“單兄何不備之?”單答曰:“吾無資購之。”疑問:“來時吾父賞單兄十兩銀,為何言無資?”單卻曰:“吾應試毫無勝算,故而不備,欲棄之。”陳曰:“何必如,購紙墨乃小,耗資微也,吾多購為汝備用,汝無言試棄之。”
考至,單與陳步入考場,備入。試卷發下,單見試,《史論篇》,乃晉隋唐宋元經商之論,目皆生疏,搖首苦笑,未能一篇論出,欲白卷之。
閑無聊賴,單趴於考桌眠之。昏入睡,見有一人步履蹣跚而來,來乃一老叟,見須發花白,身著朝青衣,頭戴葛巾,麵人中穴生一紅痣,豆粒般大,引人注目。老叟笑問:“單子何貪睡而棄試之?”單尷尬曰:“鄙人才疏學淺,考極難,實不如何答,故而棄之。”
老叟從懷內出一紙卷,曰:“老朽本乃塵之人,不功名祿,有篇文章乃吾二十年書之,恰與今考同,請單子閱之?”
單過細閱,覺文章辭藻華麗、論述鮮、氣勢磅礴、文出眾。驚為書,文中所論盡切今考之也。佩服之極,體投地,連讚曰:“妙哉!妙哉!”老叟謂曰:“單子與老朽有緣,吾願為汝捉刀,篇文章贈之,今年定會高中榜首,請速抄之!”大悅,謝曰:“敢問輩尊姓大名,從何而來?”老叟笑而不答,晃身逝矣,見大驚,轟醒之。
單從夢中驚醒,適才所夢亦幻亦真,見考桌之上有一紙卷,開閱之,與夢中所見絲毫不差,遂筆照抄試卷之上,極酣暢淋漓也。
試畢,單於陳歸之。行至芝田鎮伊洛河畔,趙詠於河畔候之良久,見單歸,熱迎之,邀單進家作客。至家門口,疾呼:“元歸之!”母與妻小出迎,母賀曰:“祝賀單子高中元!”
單聞之一怔,笑曰:“令堂勿戲言,現尚未榜,如何預之?”趙母曰:“請單子進屋,老身詳述告之。”
單進屋落座,趙母敘曰:“老身之夫生乃朝秀才,精讀詩書,八股嫻熟,崇禎十年,進京趕考中舉,兵年入關,滅出,朝換,雖中舉,亦枉也。吾夫憂鬱成疾,二十年卒。數日吾夜夢見來,言單子心慈仁厚,慷慨贈銀救吾全家,吾定厚報之。吾曾一史論文章,恰與現試同,吾往考場捉刀,助單子榮登榜首,考中元!”單聞之大驚,問趙曰:“令尊大人麵如何?人中可有一紅痣生之?”趙答曰:“確也。”。
趙從櫃內出父畫像,開閱之,單驚異不已,見畫中之人須發花白,身著朝青衣,頭戴葛巾,麵人中穴生一紅痣,豆粒般大,引人注目。啊!於夢中所見老叟不差絲毫,乃捉刀之人也!
不久之後,金榜張貼,單中元。身披大紅,騎馬榮街,萬人歡讚,時心潮澎湃,感慨萬千。深感,施舍救人之,引來捉刀之魂,若無善舉,焉有今喜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