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幽廟深
北宋慶曆年間,河南鄉清鎮有一書生姓邢名穎生,年過弱冠,容貌英俊,骨骼清奇,眉清目秀。舍周,作坊林立,織紡彈棉,榨油磨麵,整日噪音甚擾,不得讀書習作。臨鎮有一廟,幽靜偏僻,名青蓮寺,廟主持惠元德高望,法力高,與穎生父交篤深,為仕途,父施資將寄讀於廟內而習。
廟內,林深樹幽,香煙彌漫,生靈繁茂,廟周湖泊濕地,點點環繞,水中蓮花盛開,處不僅讀書妙地,亦修行靈地,仙境般也。邢穎生居於後院廂房,院內鬆柏遮陰,門有石桌石凳,置於鬆柏下,喜將硯於石桌上,研磨墨水,書經寫字。每日讀書食飲於石桌側,偶與主持惠元諸僧閑談,清閑極也。
孰?近數日,每日清晨,穎生見石桌擦拭清潔,硯內已磨滿墨水,始以為惠元令小僧所為,後愈發奇,不僅先墨已研畢,石桌周圍與門皆打掃幹淨,何人所為也?每日細觀,未見有人助,怪也!
一日,穎生為,問惠元何人晨時助?惠元微笑曰:“貧僧掐算,乃邢緣分至矣!”茫不,問:“何緣分?吾焉有乎?”惠元答曰:“請淩晨,隔門隙窺,則喻矣。”言罷,拂袖而矣。
當夜晚,穎生徹夜難眠,更時分,身隔門隙院內窺,良久,月光下,見有一人影從遠飄而入,翩翩細步走來,定睛細視,一靚麗女子,黑發腰,高綰鳳髻,粉麵桃腮,柳眉杏眼,行時如清風扶柳,靜時似桃花照水,身著素雅,不染塵俗,恰仙女下凡般,行至石桌,滴水入硯,輕舒玉臂,手持墨塊,研磨速轉。見,大驚,心暗思:深更半夜,焉有如漂亮女子至為吾研墨?莫非荒野妖精?為何助吾研墨,實難也。身不己推開房門,吱呢一聲,女子聞聲猛回首,問聲何人?惶不所措,欲速關門,已晚矣。
女子忙止曰:“子莫怕,吾乃農女,入廟上香,偶聞子讀書聲,見子才華橫溢,欲識,又恐打擾子,故而每晚助汝研墨掃地,羞見子,請諒。”穎生聞釋言,見女嬌羞色,無欲害人兆,心方安。
穎生見女非山妖水怪,遂出屋,深施一禮,問曰:“敢問小姐芳名?何至?”女赧色曰:“小女姓佘名素婉,於廟湖畔獨居,每日習文練武,至拜佛。”見色將亮,穎生與素婉坐於石凳閑談。令穎生倍感驚奇,素婉竟文才出眾,書經六藝無不精曉,大有見恨晚。不覺辰時,女欲歸,約今晚見,請邢子秉燭而候。
當夜,穎生秉燭夜讀至更,素婉如約而至。穎生多日寂寞,見美女至,有紅袖添香,焉有不悅乎?二人遂暢談文章習作技巧,詩歌創作仄,至深夜。二人眉目傳,聲氣投,益近,美女靠身,香氣沁人,穎生忘乎所以,欲抱女,素婉止曰:“處乃佛門淨地,有所不妥,請邢子隨吾至廟,吾陋室寢。”
素婉攜手穎生,從廟後門出,約行二裏,至一宅院,門樓高聳,入宅院,見屋室儼,入寢室,室內香氣繚繞,被褥整潔。穎生迫不待,抱女歡。
後,素婉與穎生每晚必來約。二人夜歡,深長,似仙眷般。一日,穎生出廟至集市購紙墨。迎麵見一身穿卦衣,頭挽高髻,足踏靸鞋,麵色暗灰,細目踏鼻,口方耳小男子,徑而來,至近,穎生施禮,忽曰:“子數日可豔福不淺,吾觀汝麵帶妖氣,恐不久矣。”穎生突聞言,大驚失色,忙細問。男子曰:“吾乃遊走方一術士,不能見死不救,吾問汝,可有美女日日伴,夜夜交歡?”穎生一怔,術士焉能?得點首應。術士曰:“陪汝美女,乃蛇妖所變,吸汝陽氣修煉,待功成,則必食汝心肝而矣。”
穎生大駭,渾身顫抖,額滲冷汗,術士深施一禮,曰:“請先生救吾,吾如何避?”術士曰:“勿懼勿急,汝若逃,必須按吾言行,切記,待今晚,汝與女見時,汝佯裝腹巨痛,哀嚎欲亡,女妖定會用元為汝治,汝趁將精元吞下,女妖將不久矣。”
回至廟內,穎生細思:吾已深愛素婉,已至不離不棄,吾與遇確屬奇也,吾不妨試,若素婉未能取出元,則以玩笑罷矣,術士言再不可信,吾將高枕無憂矣。
當日晚,穎生依術士所言,捂腹於床往複滾,嚎啕哀呼,素婉見,忙欲醫,穎生嚎曰:“恐不也,郎中未至,吾已休矣!”素婉心急如焚,淚水湧出,言聲稍候,盤膝而坐,運氣發功,片刻後,從口內吐出一亮晶閃目似珠般,送與穎生,曰:“汝速用口含,片刻即喻矣。”穎生忙過,入口中,速吞,素婉欲阻,已不,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