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很有道理啊。”王紅雷把胳膊叉在一起,讚同地點點頭,“既然話說到這裏,你認為這裏本來就沒人:你不是人嗎?”
“欸?”這蛇頭的家夥指指自己的腦袋,“先生莫非覺得我像人?”
“頭不像,可是你會講人話,還穿衣服,最重要的是,你除了腦袋其它地方都像人。”
結果他捋起自己的袖子,“嘛,這個麼,你看,”他的胳膊上有鱗片,“穿著衣服,你看不出來。”
“這樣啊,”王紅雷不為所動,“你來這條街上幹什麼的?”
“我啊,我本來在睡覺啦,然後聽見很響的一聲,好像有人把什麼東西弄碎了,我就醒了,跑出來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然後就聽見你在大叫,喏,就這樣。”
“你說沒見到人:我不是人嗎?”王紅雷還是執著於那看似可笑的問題。
“呐,我不是這個意思的,我是說,見到你之前沒見到人。”
“說話要注意,小子。”他想起自己不知道這家夥的年齡,不能就這麼叫他“小子”,於是他問,“對了,你多少歲?”
“欸?”
“就是說,你多大了?”
“一米七八?”
王紅雷耐住性子問,“不是問身高,我問的是你活了多久了?”
“啊,年齡啊,一千零六個星期。”
“你才十九歲啊。”王紅雷掐指算了算,說道,“這樣一來,你得管我叫哥。”
“好的,哥,你多少歲了?”
“一千三百多個星期,厲害不?”也不知道王紅雷為何認為年齡大就是厲害,但那個蛇頭的家夥聽見他說自己活了這麼久,相當佩服,“厲害,厲害。”他回答,“哥,你找天上的月亮幹什麼?”
“我告訴你,那家夥老厲害了,我得躲著點。”
“你別怕,有我幫你。”那個同樣叫“月亮”的家夥說。
“行,到時候它來了你幫我拉著點。看我揍它!”
“哥,你怎麼稱呼?”
“我叫王紅雷,你叫我王哥就行,你呢?”
“我就叫月亮。”那家夥的表情瞞不住話,他分明還有更象樣的名字,隻是似乎不願意說,可王紅雷是一名精神疾病患者,他完全看不出月亮有話不肯講。
“瞅我這記性,那你就叫月亮吧,爹娘給的名字,改不得。你是一個人出來的嗎?”
“嗯。”
“那行,咱倆快走,找人問問月亮——我是說天上的那個——往哪兒跑了;本來我說要躲著它,但現在咱們是兩個人,它兩拳難敵四手,我們追它去!”
“我跟你走,我們去哪找人啊?”
王紅雷四下望望,“按理說這裏應該有人的,但現在看來,你好像說中了,真沒個人,我們往前走走,再看看。”
兩人沿著街走著,不久天就黑了,王紅雷這才看清天上的月亮好端端掛在那裏。
“他媽的,這家夥估計是怕了,不敢下來了,來,你跟我一起罵它!”
他帶頭喊了兩句髒話,“喊啊?罵人不會嗎?”
“我罵人都不這麼罵的。”月亮歪著腦袋講。
“你罵一句,我瞧瞧?”
這個蛇頭的可愛的家夥指著夜空中的月亮,開口罵道:
“Xiaroule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