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教徒投降的那一天被定為中央共同的節日:止戰日;在第一個止戰日上,六大國家宣布了對異教徒勢力最“人道”的審判:從第一個止戰日起,塵世歸由異教徒統治,他們所有人都不得不生存在那未經改造、荒涼野蠻的宇宙中。這判決實則是變相的流放,異教徒同意了這個條件,但也毫不遮掩他們卷土重來的企圖;為了提防他們,止戰日的審判增加了一個條目:如果異教徒妄想向中央開戰,他們就必須在同一時刻對中央六大國家宣戰。
自此,中央贏來了數千個星期的和平,這和平的歲月裏,不斷有窮凶極惡的家夥被流放,越來越多的狠角色加入了異教徒的軍隊,終於,他們回來了。這就是戰爭。
至於我的導師,尼采,他被異教徒雇傭,最終被判處流放,如果不出意外,我們口中的尼采應該是同一個人。
……
阿勒法講完,搓了搓手,看來這甲板上的冷風讓他也難以適應。
(這麼說,律師法術這東西,本質上也是一種科學?)莫爾問。
“沒錯,但它運作的機製已經被人遺忘了,就像人人都會用火加熱食物,但沒人知道火是怎麼運作的。”
正在他們陷入愜意的沉默時,後方卻傳來一聲響指,二人轉過身,看見一名戴著氧氣麵罩、穿著棕色夾克的金發男子飄在護欄外;莫爾見阿勒法露出微笑,意識到來著是客,便後退一步,讓出了降落的空間。
金發男子落在兩人之間,摘下麵罩,笑容燦爛地問候阿勒法,“您早啊。”
“星辰,很高興遇見你。”律師和他握手,順便介紹了身旁的同伴,“這位是莫爾。”
名叫星辰的男人轉身朝向莫爾,他長相英俊,朝氣蓬勃,熱情洋溢地伸出右手,“你好,大家都稱呼我索洛蒙·星辰,久仰大名,您就是那位‘揍了大河獸一拳的男人’吧?我很高興能認識您!”
“幸會。”莫爾和他握手。
“你為何跑到這裏來了?水鏡不需要你聯係罕德拉嗎?”阿勒法問。
星辰鬆開莫爾的手,微笑的弧度縮小了整整一半,“這個……是因為格林從罕德拉雇了一名律師,我來傳達這一消息。此外,我還需要到月堡辦一件事,一舉兩得。”
阿勒法點點頭,不用星辰多說,他已經猜到那名律師是何人了。
……
序號為59的文獻:
“昂法菲特號?你確定?現在?”
格林盯著那律師的蜥蜴臉,用力點了點頭;他深知這家夥的脾氣,為了不讓其發貨,自己舉手投足間都得透露出敬意,待在此人麵前時,甚至連意誌都得刻意設防。但這些,格林都可以忍受,他唯獨忍受不了此人的傲慢無禮,以及律師數落他下屬的那些刻薄話語。現在正是進攻咆哮守軍的緊要關頭,格林不得不裝出一副恭敬的笑臉,請貝塔藏進運往空港的集裝箱。
“這種下三濫的工作,為什麼非得我來做?”律師質問。
“因為你我是法師出身,隻有法師才能躲過聖安澤空港的檢查,而開啟臨時通道的工作,我一個人應付不來,還需要您出手相助。”
律師半信半疑地皺起麵部的鱗片,對於格林的請求,他沒有反駁,但也毫不情願;在格林的陪同下,他屈尊在黑暗中潛伏了整整半個小時,期間,格林往那些桶裝的牛奶酒裏參入了不下三十瓶精餾鬼帽酒,貝塔隻是用他冷漠的雙眼默默看著異教徒工作,沒有幫忙,反而時不時指責異教徒這種卑鄙的行徑。
異教徒首領沒有在乎律師的話語,在忙完參酒的任務後,他將耳朵貼在集裝箱壁上,細聽著外界的聲音,當他確定箱外沒有閑人後,用刀劃開封箱的鐵栓,帶著貝塔快速溜出倉庫,用法術致盲了途中撞見的幾名咆哮守軍士兵,潛入了昂法菲特號底層。
二人在吸煙室等候了片刻,待他認為時機成熟,格林從腰包中抽出早已預備好的傳送用紙,用佩刀將其插在了牆上,“請您幫忙。”異教徒雙手握著刀,扭頭看向靠著沙發、吸著煙草的貝塔。
貝塔露出眼白,狠狠地掐滅香煙,慢吞吞地走向牆邊,他那覆蓋滿鱗片的雙手在那張白色、畫滿紋路的大紙上輕輕撫摸,猛然意識到這臨時通道的另一端是披掛整齊的“王禍”精銳,迅速抽回手,厲聲問道,“怎麼?你想讓我做你們謀殺的幫凶?我好歹是個律師!壹拾貳條神聖不可侵犯!”
格林陰森地笑了,“是的,我總覺得你沒有律師應有的做派,現在看來,你也算是有一定的良知。”異教徒抽出刀,通道開啟,“王禍”的戰士們沿著那慢慢變淡的通路衝進吸煙室、衝向走道,開始了一連串的謀殺。
“你這鼠輩!你欺騙我的目的是什麼?”貝塔大聲質問格林,後者卻隻是笑,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