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我本以為至少能問出一些端倪,誰知折騰了整整半日,居然什麼有用信息也沒得到。”
“大人,在下有一小小建議:是不是您發問的方式不對呢?”拉圖維奧小聲說,卻未得到莫爾的理睬。
“現在去主堡吃飯還來得及嗎?”莫爾問他。
“恐怕是來不及了。”不歸者深表遺憾地搖搖頭。
“唉,沒有辦法,隻能挨餓了。”咆哮堡畢竟是駐紮軍隊的堡壘,即便互相認識,廚師也不會為他單獨準備晚餐;莫爾陷入深深的懊悔:事實上,拉圖維奧早已提醒過他,但他卻選擇性忽視了。
當莫爾打算返回主堡時,南哨塔的隊長叫住了他。
“嘿,莫爾,咱這裏有些食物;你趕不上晚餐了,拿去吃吧。”
莫爾心懷感激地道了聲謝,接過凱撒手提的兩個硬紙袋,“你真是個可靠的朋友,凱撒。”相比之下,拉圖維奧的誇獎卻是另一種語氣,“隊長您真是體貼的令人五體投地啊!”
太陽正在慢慢熄滅,莫爾踏上沙灘,向著主堡走去。主堡與各哨塔之間是茂密的樹林,其間的小路崎嶇而隱蔽,哨塔與哨塔間的路卻寬闊而筆直。
“不好意思,莫爾大人,請容在下先行告辭,”拉圖維奧跟他走了片刻,見他沒有放自己離去的打算,就如此說道,“我是東哨塔的士兵,請允許我走直線回去。”他的眼睛流露出填滿抱歉的笑意。
“噢,對不起啊,我還以為你也要去主堡,”莫爾此時已經十分疲憊,又加之他罹患胃病、長時間不進食所引發的胃痙攣,對拉圖維奧的反感難以維持,他伸出左手,將一個硬紙袋遞給不歸者,“給,今天麻煩你了,這一袋給你當晚餐吧。”
拉圖維奧接過紙袋,“明天在西哨塔見。”莫爾邁步便走。
“請等一下。”
莫爾稍有些惱火,“又怎麼了?”他扭頭看向後方。
夕陽下的拉圖維奧拆開了自己手上的紙袋,從中取出兩塊包在油紙中的三文治,“您還沒來得及拆開查看吧:您提著的袋子內是兩瓶酒,一瓶白葡萄酒,一瓶乳清發酵酒。在下竊以為隻喝飲料並不能充饑,請您帶點食物回去。”
莫爾拆開紙袋,雖然不清楚他是如何判斷的,但袋中之物果然如其所言,“啊,這,多虧了你啊,”莫爾今天頭一次覺得拉圖維奧是個可信賴的人,“你把這兩瓶酒拿去吧,我不善飲酒。”莫爾接過三文治,將自己的袋子給了他。
“多謝,能為您效力是在下的榮幸。”說完,不歸者接過紙袋,迎著落日走去。
序號為362的文獻:
利布撒爾看著自己左手中小小的、脆弱的仿佛經不起他一握的十字,對上瓦達拉急切的目光,“並非我不信任你,瓦達拉,但這小飾品真的有用嗎?”
瓦達拉當著眾人的麵破口大罵,“Xiaroulex!那是我父親用命換來的!快把它放到攪拌器中央,它能把那惡魔關到永恒結束!”
沒有多言,利布撒爾縱身一躍,跳上那高處的平台,水和蠟油交融的漩渦旁,他將四條金屬軟管接在十字的四端;最後一端接好時,他聽見下方傳來非人的咆哮。
當一切歸於沉寂,利布撒爾要求在紀念碑底部加刻上一首詩,總統同意了。
那首詩如下:
斯維斯約德,遠北荒蕪地。
有石並雲齊,橫縱百餘裏。
欲令此岩碎,小鳥磨其喙。
飛鳥自東來,千年方一回。
日升複日落,鳥來鳥又去。
待到石終盡,永恒方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