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神秘苗村(2 / 3)

但他仍然習慣戴一頂帽簷很寬的帽子。

薑照一將背包放下,就去取餐了,桌前隻剩李聞寂和檀棋二人。

“先生,我們……不再找葉蓇了嗎?”

檀棋憋了許久,還是沒有忍住開了口。

“檀棋先生還是太過執拗,”

李聞寂雙腿交疊,握著玻璃杯,眉眼總透著幾分漫不經心,“你以為現在找葉蓇,還有用嗎?”

“可是先生,百蘭是朝雁的養母,可他卻在彌羅手底下做事,您滅糜仲,殺彌羅,這都是串成了一條線的!分明是有人想借你的手去殺了他們兩個,這個朝雁,就是解開這一環的關鍵!”

檀棋隱隱有些激動,他臉上的鱗痕便又顯出了些痕跡。

應天霜死的那日,檀棋綴夜而逃,可從那之後的日日夜夜,他幾乎滿心滿眼,隻有報仇二字。

是彌羅指使朝雁殺應天霜的,彌羅不良於行,深居簡出,他也是耗費了好些時間,才查清楚他原來身在鬱城。

可單憑他個人的力量,是沒有辦法與彌羅抗衡的,他並不懼怕死亡,隻是怕自己死得莽撞,不能替夫人報仇。

但他還沒來得及想出一個周密的計劃,彌羅卻已經死在了李聞寂的手裏。

可是死了一個彌羅,怎麼夠?

那個朝雁,也得死。

“我手裏有朝雁的心髒,先生,我們何愁不能找到他?”

檀棋所說的心髒,就是那夜阿曼口中所說的,百蘭那樣重要的東西。

朝雁原本是個凡人,所以檀棋費盡心力,也找到了一些他曾經在人類社會的蛛絲馬跡,譬如,他六歲時,被一個精神變態的連環殺人犯挖了心髒。

可是被挖了心髒的小孩兒沒有死,是百蘭做了顆寒冰心髒放進了他的胸腔裏,用了特殊的手段,延續了他的生命。

“百蘭留著這東西,不就是為了控製他嗎?”檀棋說道。

“凡人終歸血肉為本,百蘭留著它也許是為了控製朝雁,”李聞寂擱下杯子,唇角微揚,“可你手裏的那顆,早就被換過了。”

檀棋一怔,隨即瞪大雙眼,滿臉驚詫,“這怎麼可能?先生,您確定嗎?”

“所以檀棋先生,”

李聞寂並未答他,隻是麵無表情地抬起一雙清冷的眼看向他,“朝雁背後的人絕不可能是葉蓇,你即便掘地三尺將葉蓇找了出來,也無濟於事,”

“更何況,她現今怕是連頭都不敢露了。”

這輕飄飄的一句,帶著些許嘲諷。

薑照一和趙三春他們回來時,便見檀棋坐在桌前,神情委頓,她將一碗粥遞到李聞寂麵前,問道,“檀棋叔叔你怎麼了?”

檀棋搖搖頭,似乎沒什麼說話的欲望。

大約是想到了在小江南的斷尾之痛,可如今看來,那一遭去的竟也沒什麼用處。

也是此刻,他才終於明白,李聞寂為什麼不再找葉蓇,而是來到這敘州,找繁雲。

“先生可是認為,朝雁是繁雲的人?”

他忽然又出聲。

李聞寂搖頭,“不,隻是比起山衣,繁雲總要招搖些。”

“非天殿裏,也就隻有這個山衣沒經營什麼生意,唯一的一樁,還是錦城的查生寺,除此之外再沒別的了,關於她的信息,真的是少之又少,比她還神秘的,也就隻有那位殿主了。”

賀予星吃了一個小籠包,插話道。

薑照一卻不由想起在鬱城彌羅的家宅外麵,她撞上朝雁的場景,那時朝雁將她抓到彌羅的宅子裏,是為了引李聞寂來殺彌羅,但那天晚上在那道小門外,他卻又說,他本來就打算放了她。

朝雁似乎對她十分友好,但她就算是到了現在也還是想不明白,他對她的這種態度,究竟是因為什麼。

她很確信,從前她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

這一頓早餐吃完,趙三春都沒怎麼說話,在有檀棋在場的時候,他通常都是這樣的。

大約是看出檀棋對應天霜也並非隻是簡單的主仆之情,他暗自在自己的小本本上將這條藍鱗大蛇劃為情敵。

“為了給應夫人報仇,人家連尾巴都斷了,那可長不出來了。”賀予星見檀棋先上了樓,他便拍了拍趙三春的肩膀,“三春叔,你就別端著了。”

“那上次朝雁的人揍我,我這顆門牙還鬆了呢。”他指著自己的牙齒。

“得了吧你,你們好歹目的是一致的,應夫人都已經身故了,你咋還拈酸吃醋的,不大氣。”賀予星笑他。

“我沒說我不佩服他哈,是他先擺出一副拒絕交流,拒絕靠近的死樣子,那我不端著能行?還能讓他給看扁了?”趙三春哼了一聲。

“……檀棋先生估計也是知道了你對應夫人的心意,對你確實沒啥好臉色。”賀予星回想了一下,不由歎了口氣。

連著在映霞林待了好幾天,趙三春他們幾乎每天都出去,但是這繁雲狡猾謹慎,他們也沒有查到多少有用的消息。

但趙三春,好像多了一枝桃花。

“就是在前麵的苗村嘛,”賀予星一邊走著山路,一邊興奮地跟薑照一講起了這兩天他和趙三春在一個苗村裏發生的八卦,“有一個阿姨,人家也就眼尾有了兩道不太明顯的皺紋,可漂亮著呢,穿一身苗族衣裝,那全身上下都是苗銀,對三春叔可殷勤了,又是送飯又是送水的,我覺得,她肯定是看上三春叔了!”

薑照一聽得興奮,“真的嗎?那青蛙叔叔呢?他喜歡那個漂亮阿姨嗎?”

“……”

賀予星說起趙三春,就有點無語,“平時看著他好像有什麼社交牛逼症似的,能說會道的,但是在那阿姨麵前,他就好像個自閉中年人。”

薑照一想了一會兒,“可能是他還記著應夫人吧。”

李聞寂走在前麵,也許並沒有在聽他們說的話,他隻是靜默地打量著周圍青黑的山林,前方豁然開朗,露出那個山村的一隅。

“好像有什麼味道?”薑照一沒法準確地形容出那究竟是一種什麼樣奇特的味道,有點苦,又有點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