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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當有讀者把整本書讀完並看到我後記中的這些文字時,我著實要感動了。即使他在翻完最後的一頁時,氣憤地把書一摔,還不解氣,提筆寫下“垃圾之作”!我都應心存感激。因為如今讀書的人本來就少,能讀完一本文集的人就更少了。如果有讀者不但讀完了這本書,還認真地分辨出這是精品還是垃圾,這不正是作者求之不得的嗎?

我做文章還真沒有認真地考慮過如何去取悅和吸引讀者,憑此或許可以斷定我是個自以為是的寫作者。雖然我隻注重自己的感受,而忽略了別人的感受,但我敢保證我一直在用心寫作,從沒想過投機取巧和嘩眾取寵。賈平凹先生說過,做文章完全是一種用心用腦的手工活。文章的優劣無非是手藝的高下,我的活兒做得不好,說明我的手藝差而非其他。

收進文集的文章都是近年發表在各地報刊上的作品,這些陸續寫成的篇什包括鄉土題材、遊記散文、曆史散文等幾大類。鄉土散文大多是我童年的記憶,承載著真實的經曆和情感;遊記散文基本是近年遊觀的感受和體驗;而曆史散文係列更多的是融進了自己對曆史的探究和思考。盡管這些記憶是模糊的,體驗和感受也並不深刻,對曆史的叩問和反思還流於膚淺,但這畢竟是我在寫作上做出的嚐試和努力。

由於工作關係,我近年的寫作過於繁雜,曆史小說、人物傳記、影視劇本,甚至是賦記串詞都常有涉獵。但就個人喜好,還是鍾情於散文。我常常在琢磨一些有關散文的問題。譬如說,散文是一種流行千年的文體,但時至今日評論家仍對它的文體特征眾說紛紜。有人認為散文是沒有邊界的文體,凡是不能稱之為“其他體裁”的東西都可歸類到散文行列。而有人卻認為寫散文必須要有自己的生活體驗和真情實感,寫景抒情,情景交融,才是真正的散文。按此推論,柳宗元的《捕蛇者說》無非是一篇減輕農民負擔的報告;而李密的《陳情表》充其量是寫給皇帝的請假條;而蘇東坡的《求婚啟》隻能算是一份征婚廣告詞。但我一直把它當散文來讀,而且還是大家公認的好散文。而對於寫作題材的選擇,我感覺至今也沒找對門徑。鄉土題材、客家題材、曆史題材,哪些是我最熟悉最能把握的?似乎從沒認真地給自己定位和好好規劃。一位資深編輯對我說:若是單篇來讀你的文章,似乎都還過得去,有些還不乏深刻和出彩,但彙編成集,內容龐雜、風格迥異反而“散光”了。

我認同這個觀點。就我而言,開辟故鄉後山的那片圍屋廢墟來作為我創作的精神家園是最合適的,挖掘古邑龍川那兩千多年的悠久曆史是最迫切的。可惜我都淺嚐輒止,既沒深人,也無持之以恒。成功的作家會有一塊無人可以超越和進入的精神空間。莫言的高密鄉裏總是貯藏著諸多的神奇和荒誕;賈平凹的商州係列中不斷回響著黃土秦腔的粗獷和蒼涼;而祝勇的曆史散文中無處不閃爍著舊宮殿裏的神秘色彩。這些獨特的題材既成了這些著名作家的精神高地,也成了外人欲窺其秘的窗口。

後記到此,我最要感謝的還是讀完這些文字的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