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那麼誇張。”
他臉上表情匱乏,耳朵尖兒卻有點紅。
喻溫抱著水瓶,找了個地方盤腿坐著,微微仰著臉看他跳舞。
音樂聲一起,少年就沒了那副懶散模樣,每一個動作都恰到好處又遊刃有餘,很有他個人的風格。
喻溫不太好意思盯著他看,視線晃晃悠悠地轉了圈。
口袋裏的手機震動一下,是季姝百忙之中抽空對她的問候。
“怎麼樣,許肆沒為難你吧?”
喻溫好笑:“他為什麼會為難我?”
季姝看了眼正跟導演協商的龔喜,飛快地打字。
“我懷疑龔喜這強大的工作能力,就是被許肆鍛煉出來的。”
“我可不想看見你被許肆鍛煉成精英,那多累啊。”
喻溫被她逗笑:“不會的,許肆很好相處。”
季姝難以想象好相處的許肆是什麼樣的,她休息時間有限,也不多聊,隨便囑咐了兩句就結束了對話。
與此同時,練舞室的音樂聲也停了。
許肆彎著腰,手指撐在膝蓋上,額頭的碎發濕漉漉的,一雙墨綠圓眸更顯得綠意深重,他耷拉著腦袋,看起來很累。
舞蹈動作太耗力,杜絮已經坐在地上直喘氣了。
喻溫沒想到他們這次的舞蹈會這麼累,把水瓶擰開遞給許肆,小聲囑咐。
“不要喝太急,先喝一點潤潤嗓子。”
許肆抬起頭來看她,視線一瞬聚焦,他盤腿坐下來,水接過來沒立刻喝,先掀起短袖下擺擦了汗。
少年皮膚很白,腰肢勁瘦柔韌,隱約還能看見肌肉線條的輪廓,在喻溫眼前閃了一下,晃得她有點臉紅。
太近了,她默默往後退了步。
許肆沒注意到她的動作,拿起水瓶要喝,又想起她的話,乖乖地小抿了一口。
他歪著腦袋,累得耷拉著長睫,悶悶地不說話。
喻溫也不打擾他,就在一邊坐著。
緩了會兒,許肆捏著水瓶,仍舊沒抬眼。
“喻溫,”
喻溫輕應了聲:“怎麼了?”
許肆仰臉看她:“好看嗎?”
他額前的短發長了些,被汗水打濕了,睫毛又密又長,眸色是很深的綠,一眼望去仿佛沉溺深海,或許是因為出汗,臉上更白,唇更紅,灼灼好顏色。
認真看人的時候,眼眸深情,豔色無雙。
喻溫呼吸窒了下,結結巴巴地點頭。
“好、好看。”
許肆若有所思地看著她,眨了下眼睛。
“我說的是舞蹈。”
喻溫:“……”
她猛地站了起來,別開視線不看許肆,聲線窘迫。
“我說的也是舞蹈。”
許肆拉長尾音,拖腔帶調。
“哦……”
很明顯不信。
許肆捏著水瓶,突然又問了句。
“那我呢,我好看嗎?”
喻溫攥著衣角,被他弄得沒了脾氣。
“好看。”
這麼明顯的答案。
她臉還有點紅,說這話的時候沒看許肆。
少年小聲咕噥,有些不滿。
“你都沒看我。”
不等喻溫回答,他就自顧自地接了話。
“我知道我好看。”
少年聲線懶洋洋的,浸了水一般。
很明顯,他並不覺得這個話題有什麼旖旎意味,像個臭屁小孩。
喻溫莫名地鬆了口氣,聲音很輕。
“嗯,你好看,最好看。”
語氣算不上敷衍,像哄小朋友。
許肆托著臉頰,捏著水瓶敲了敲地板。
“你在哄我開心。”
像是幼兒園老師哄孩子那樣的哄。
喻溫彎了彎唇:“那你被哄開心了嗎?”
她袖口的係帶鬆了,垂下來的時候剛好落在許肆手腕上,有點癢。
許肆盯著看了會兒,拿手指扯了下,沒吭聲。
開沒開心呢,他自己也不清楚,就是覺得有點悶,尾巴總想翹出來晃一晃。
在練舞室待了一下午,到了吃午飯的時間,喻溫打開手機點外賣。
這原本是龔喜的活兒,現在就落在她身上了。
她還記得許肆不喜歡吃外賣的事情,猶豫著現在回去做飯的話還來不來得及,許肆卻已經走過來了。
“你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