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遇見不少出門漿洗衣服的農婦,但她們見著她卻都像遇見瘟神似的躲得遠遠的。
慕輕微知道,慈溪村的人雖然都不曉得他們兩個的真實身份,但畢竟明麵上是從京城流放而來的人。哪個正經人家願意跟他們扯上關係。
所以來慈溪村半個多月了,除了那心懷不軌的王嬤嬤,她都還沒跟任何村裏人好好說過話。
當然慕輕微也並不在意,老老實實走自己的路,花費了快兩刻鍾才終於來到村口。
村口有條大路直通最近的曲蘭鎮,不過要到鎮子上,她還得再走至少一個時辰。
村子每日清晨都有一趟牛車會前往鎮子上,若要坐那牛車,需得付一個銅板。
慕輕微也不是非要省這麼一個銅板,實在是自己身上根本沒有零錢。
她唯一的家當,就是昨日從那要賬大漢手裏抵押來的三兩銀子。
她一個弱女子走在路上,也不敢一下子就拿出一兩銀子啊!人家找不開也就罷了,要是被什麼心懷不軌的人盯上那才倒黴。
算來算去,不過一個時辰,還是自己走著去吧!
如此想著,慕輕微便沒有靠近村口停留著的那輛牛車,自己獨自一人往大路而去。
卻不想就在她與那牛車擦肩而過之時,從牛車上卻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輕微妹子,你這是要去鎮子上嗎?”
慕輕微的腳步一滯,轉頭瞧去,才發現那已經載了好幾個人的牛車上居然還坐著她的熟人。
沒錯,這個熟人不是旁人,正是那坑她沒商量的王嬤嬤。
說是王嬤嬤,但她也才三十多歲的年紀,生的一副尖酸刻薄樣。村裏人喚她嬤嬤,是因為她以前曾是縣裏某大戶人家伺候的下人。後來據說是得了主家恩典,讓她回到故鄉榮養。
不過正常人家哪有才三十歲就放出來榮養的!
慕輕微嚴重懷疑,她可能是在主家犯了什麼事,被人家趕出來的也不一定。
心中不屑,但慕輕微還是露出一副驚喜的模樣,對著王嬤嬤笑了笑。
“原來是王嬤嬤,你也出門嗎?”
王嬤嬤看見慕輕微,就像是聞到腥味的貓,連額頭的青筋都興奮地跳動了起來。
她迫不及待地從牛車上跳了下來,一把拉住了慕輕微的手。
“最近身子總不利索,我便想著去鎮上藥鋪瞧瞧!你呢,你怎麼得空出門!”
分明昨日才害的慕輕微險些被賣,今日見她居然還能如此自然,果然人不要臉天下無敵啊!
不過既然她要演,慕輕微也不怕,她已經不是之前那個傻白甜原主了,還能讓她再占了便宜?
想到這,慕輕微垂下頭,臉上的笑容突然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悲苦。
“最近家裏又缺吃食了!夫君也整日發脾氣,可我又有什麼法子!”
說著,慕輕微還假裝抹了兩把淚。
王嬤嬤見她哭窮,臉上閃過一抹陰鬱,身體也不自覺地往後退。
慕輕微察覺到她的動作,神情沒什麼變化,但胸中卻泛出一陣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