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崔勝民走後, 花錦扭頭,看著地上呼吸微弱的方戈,叫道:“方戈, 方戈。”
她接連不斷地喊了二十多聲。
方戈的眼睫了。
花錦呼吸都小心了:“方戈。方戈。方戈。”
方戈睜開了眼睛。
花錦在他邊,已經掙脫了捆綁的繩子。
花錦看著方戈睜開了眼睛,用袖子給他擦了擦眼睛:“醒了就好。你別睡,我先去看看情況。”
按照崔勝民的法, 這裏離遠鋒大廈應該很遠,他需要加緊趕過去,把焦點都吸引過去。這邊應該不會再回來了,否則他時間來不及,還會留下線索。
方戈嗓子啞啞的:“嗯, 你……”
“我沒事,隻是手骨點疼,估計折了一點, 還腿點傷口,不嚴重。”
“嗯, 好。”
花錦完,就半瘸著去查勘了。
方戈深呼吸了兩口氣,覺了胸口的悶痛。
他看了看花錦掙脫在地上的繩子, 繩子上麵還結,不是割開的, 肯定是技巧地掙開的。他上傷口的地方也綁著好幾個布條, 一看就是出自花錦上的布條。花錦幫他處理了傷口, 應該是簡單地止了血。
沒一會兒,花錦就回來了。
她蹲在方戈旁邊:“這裏是一家廢棄商場的地下車庫,這裏是雜物間, 出去就行,我背你回去。”
花錦完,就拉起方戈,讓他趴在自己的背上。
她背著人走了一步,猛然頓住。
“嘶。”她倒抽了一口冷氣,受傷的腿傷口裂開了,血打濕了綁住傷口的布條。
她吞下一口氣,繼續背著方戈往外走。
方戈不知道發生了麼,他沒看見,但他能覺花錦在發抖,疼得發抖。
“放下我吧。”
方戈在她耳邊低聲歎了口氣,氣若遊絲:“你能出去。你出去了,在找人來救我。”
花錦:“不要話。”
她不敢,方戈傷得太重了,她怕她帶人一回來,見的隻冷冰冰的屍體。再,萬一那個姓崔的神經病再回來怎麼辦。
方戈卻笑了一下。
雖然聲音很弱,但花錦聽見了。
“你笑麼?”花錦問他。
方戈:“沒麼。”
“……”花錦問:“你為麼要救我?”
方戈:“……”
他又極輕地笑了一下。
花錦忽地惱了:“你他媽是不是病啊方戈?”
“我用得著你救?是死是活,是我自己的事情,我用得著你救?多管閑事。”
方戈沒回,花錦便不了。
但沒好一會兒,她又生氣了:“傻。”
“你不是心髒病,你是腦子病。”
“明明……命才是最重要的。你不知道嗎?!”
命才是最重要的。如果沒命,那就麼也沒了。一場空。
這是花錦從小大,從沒變過的認知。
所以無論麼時候,隻要能抓住一線生機,無論付出何種代價,她都不怕,她隻要活著。
如果把當時的方戈和她換個位置,要她幫人擋下傷害,她做不。
無論怎樣,她都做不。
為麼方戈以?
“別氣。”方戈低低地哄著。
“……”花錦又不話了。
花錦背著方戈,一步步走出了雜物間。這裏是地下二層,沒電梯,得一步步爬樓去。
隻是還好,能是作案時間不夠,這裏距離市區並不遠,隻要出去就能看見大路,沿著大路走,沒多久就能看見人。
這麼著,花錦背著方戈,走得更堅定了。
爬樓時摔了一次,方戈又勸她把他丟了,花錦根不搭理他。背了他繼續走。
“我一個武館師父,沒背你的氣嗎?”
走了快二十分鍾,才走出廢棄商場。
花錦背著方戈上了大馬路,隻是這裏稍微偏僻,荒無人煙,沒車經過。花錦隻能背著方戈繼續沿著公路往前走。
“方戈,你冷嗎?”
走了一會兒,花錦問。
“不冷。”方戈回答。
“你謊。”花錦拉著方戈搭在自己肩膀上的胳膊:“你流了那麼多血,手也那麼涼。”
就算做過處理,方戈的血也根止不住,一直在流。失血過多,肯定會冷。
方戈帶著安慰地重複了一遍:“不冷。”
夜已經很深了,花錦走了兩個小時,也沒看見一輛車經過。
中間踩時候,還摔了兩跟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