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倆第一離開柏陽城,使足了準備,多少還是有些緊張。
子歆發不出聲,怕看丟他,健陽一上總搭著他的肩膀。少年倆歲數相差半歲,但子歆長得不急,個子隻能到健陽鼻梁。似乎老天嫌奪走他的聲音不夠,順手還壓了壓他的生命力。
斜的陽逐漸暗淡,本就廖無人煙的林野越發讓兩人感到陣陣陰森。健陽從腰間解下劍,緊緊握在手中,子歆跟著從背上的木箱裏出葫蘆。
健陽看著子歆,謹慎地說:“不到關鍵時候,還是把葫起來。江湖凶險,千萬大意。”
子歆愣了一愣,不多想,便將葫蘆小心翼翼地木箱。
中傳來烏鴉令人不的叫聲,將黑夜吵醒。趕在林中最後一抹暈消失前,子歆拍了拍健陽,著右前方向,滿臉洋溢著歡喜。
健陽沿著子歆所的方向望去,很快發現了水的動靜以夕陽下隱約可見的閃。他大大地鬆了口氣,笑著說:“多虧你對水的感應,晚可以好好洗個澡了。”
一想起來,子歆也不記得到底多少天沒洗澡了。雖說是男子漢,但畢竟是大暑天,又長途跋涉,身上的汗味就連林中的野獸都下不去口了。他聞了聞自己的胳膊,摸著頭害羞地傻笑著。之前想過用葫的水洗澡,但一想到那股衝垮牆壁的水力,他還是悻悻地棄了。
兩人加快腳往水源的方向趕,發現一條淺溪。溪水邊地麵平,健陽將包袱和子歆的木箱堆在一起,蹲在溪邊洗了把臉。子歆已經踢掉了草鞋,急匆匆脫著短衫準備往水裏跑,卻發現健陽正往來時的方向走。
健陽認地囑咐子歆:“我去找點樹枝生火,你洗吧,千萬不要走開。”
健陽總忘記他隻比子歆大半歲,為此子歆是不服氣的,但從沒抱怨過。他重新穿好衣服,跟上健陽的伐,臉上帶著稚氣的淺笑。
健陽偶爾會沒意識地忽略子歆異於人的沉靜,他樂天的笑容總讓健陽聯想到最無憂無慮的懵懂少年,仿佛永遠無法開口說話是一不值一的小事。健陽甚至發現自己對眼前這個摯友偶爾會萌生出一種讓他感到害羞的嫉妒。從小失去雙親讓健陽對大多數人和事都不起興趣,而命運加不濟的子歆卻比何人都要堅。
好在友誼超過了一切,健陽在子歆身上找到了前進的目標,這也是他們倆此行的目的。
子歆跟了上來。健陽明白他的意,點點頭說:“兩人在一起也有個照應。”
兩雙手總比一雙手麻利,沒過多久,他們便生起了一堆火。倆人舒舒服服洗了個澡,帶走了連日趕的疲憊。
他們麵對麵坐在火堆旁,用出發前家替健陽準備的幹糧填飽肚子。
一想起離家時家千叮萬囑的著急模樣,健陽無奈地笑著說:“田爺爺現在肯定擔心壞了。還有姚婆婆,希望他們不要太掛心我們。”
子歆搖搖頭,用手比劃著動作。摸了摸自己想中的胡子,然後雙手比了一個叉,又比了一顆心的形狀,最後著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