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見狀,苦笑道:“十年不見,小友若非忘了老朽不成?”
老者笑著拖著手中的笤帚,向著石桌走去,從那些被震得淩亂的酒杯中拿起了一個,然後端起酒壺斟了一杯,也不說話,直接倒入了口中,淡淡的笑了幾聲。
無名迅速的回過神來了,向著那個老者拱手說道:“老人家說笑了,十年前也是這般時候,小子初次見到老人家,而且老人家當時還說了幾句話,看似無意,卻是另小子至今難忘,隻是沒想到今日與老人家還有相見之日。”
無名也上去到了一杯酒,順便也給那掃地老者斟滿了一杯,向著那老者示意,然後一下到入口中。
“嗬嗬,老朽一介凡夫俗子,能讓小友如此記掛,還真是愧不敢當,今日路過此地,能與小友相見,也是緣分,不如你我今日痛飲一場如何?”老者的笑意很是隨便,但是落在無名的眼中,卻是讓他的心裏升起一股暖意。
這一刻,無名想到了很多人,有他的父親,有他的哥哥,也有他夢境裏的師尊,那個老叫花子。
鬆柏子雖然是他的師尊,但是卻不言苟笑,更多的是嚴厲和冷漠。
“好啊,小子正有此意,既然老人家由此雅興,小子也樂意奉陪。”無名話語之間,對那個老者極為的尊敬,拱手說道,然後聚氣酒杯大口的喝了下去。
那老者聞言,格外的高興,看他的樣子,好似是活到如今的年歲隻是一個人度過的一樣!
“或許是沾了所謂的仙人之氣,時至今日,老朽剛好活了九十九載,而且身體仍然硬朗,也非一般的凡間之人可比,仙人之氣著實功效無窮。”老者說話之間,雖然表麵上對仙人極為的恭敬,但是從這番話語裏,無名還是聽出了一番別樣的滋味。
那似乎是對修士有些不滿,甚至帶有諷刺之意,甚至還夾雜著一些怒意。
還不等無名開口,那老者又接著問道:“不知小友為何會做了仙人?”
那老者明明是在問無名,但是卻不給無名說話的機會,一直是一個人獨自在說著,就好像是在講述一個故事。
“老夫雖然不曾修仙,但是也曾知道,修仙逆天,也是修仙之人所說的逆天而行,逆天改命,但是老朽卻很是不自量力的一位這種說法很是可笑,小友以為呢?”
無名放下手中的酒杯,剛玉開口,又被老者把話鋒搶了過去,繼續說道:“老朽曾聽得一修仙之言,言之曰,‘眾生為魚,道為網,河為天地,而那撈網的漁夫,便是執掌命運的天地造’,所以修仙之士均紛紛言道,修仙逆天,嗬嗬。”
老者說著的同時,還不斷的雙手擺動,時而以手指天,時而以手指地,比劃著這一道理。
無名聽得這一句話,心中同樣是震撼了一下,雖說他聽到過不少人說修仙逆天,棗樹村的那個神秘人說過,鬆柏子說過,淩雲宗的功法閣裏,諸多文卷上也都記載著,但是那老者的一席話卻是讓他有些迷茫。
“眾生為魚,道為網,河為天地,撈網的漁夫便是執掌命運的天地造化...”無名的口中始終默念著這一句話。
而那個老者說完那番話之後,便不再言語,隻是催著無名和他飲酒,兩人就這樣,直到深夜,附近的兩座院子裏的酒,也被他倆一掃而空了,這才有些酒意湧上,於是兩人便分離了。
隻是在那離別之前,那個老者很失落的說了一句話:“今日之後,你我再無相見之日,他日你若能逃過重重劫難,便前來淩雲宗,將老朽的屍骨帶走,找出向下農家之處,將我埋葬,老朽感激不盡。
至於老朽說過的話,便是你最近會有一劫,這一劫在離你最近之人身上,你好自為之,到時希望不要忘了老朽的囑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