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有感於寧靜美好的異域生活,受愛情衝動的驅使,寫下大量抒情詩之外,他還寫了一些著眼於底層民眾生活的詩歌,融入了一些勞動號子等元素。也許是因為時代的影響,他也寫過一些風格頹廢、晦暗的詩。這些詩並非徐誌摩所擅長的,所以沒有收入本書。
徐誌摩的散文大致有這樣幾種主題:記遊、記人、論事、抒情。《歐遊漫錄》、《巴黎的鱗爪》等文章記錄了他旅行歐洲的見聞感受,《天目山中筆記》等文章則記錄了他在國內遊曆的觀感,這些作品都是他在自由自在的漫遊生活中的一些記錄。《傷雙栝老人》、《我的祖母之死》反映了他深沉的友情和親情,《我的彼得》則反映出他性格當中複雜的一麵。盡管他出於禮貌對張幼儀有公允的評價,“就是你媽,彼得,她也何嚐有一天接近過快樂與幸福,但她在她同樣不幸的境遇中證明她的智斷,她的忍耐,尤其是她的勇敢與膽量”,但他並沒有怎麼管過自己的這第二個兒子,直到孩子死後他才說“心裏有一個尖銳的刺痛,我才初次明白曾經有一點血肉從我自己的生命裏分出,這才覺著父性的愛像泉眼似的在性靈裏汩汩的流出”,才開始想起自己父親的身份,來抒發這一通傷感。就語言風格而言,徐誌摩的散文多數都顯得華麗誇飾。激情奔放的文字在敞開的心靈間自由穿行,美妙密集的意象翻飛於想象與現實的交接處,這些特點使得誌摩散文的讀者能享受輕鬆自由的美感。徐誌摩筆下真實的景與事,往往被拉開一定距離,被巧妙地轉化為貯蘊情感的有無限張力的想象符號,這大概是詩人的應有之義。
徐誌摩的思想是富於理想主義的、浪漫主義和人道主義的。關於他的理想主義,好友胡適在悼念他的文章中這樣寫道:他的人生觀真是一種“單純信仰”,這裏麵隻有三個大字:一個是愛,一個是自由,一個是美。他夢想這三個條件能夠會合在一個人生裏,這是他的“單純信仰”。徐誌摩的浪漫主義和詩人本色,可從1931年11月19日他墜機身亡後,蔡元培所作挽聯的精彩表述中窺見一斑:
談話是詩,舉動是詩,畢生行徑都是詩,詩的意味滲透了,隨遇自有樂土;
乘船可死,驅車可死,鬥室生臥也可死,死於飛機偶然者,不必視為畏途。
徐誌摩又不僅是追求藝術之美的詩人、散文家,他對世道人心也有著敏銳深刻的判斷,有一些具有前瞻性的見解,這些在他的雜文中有所體現。在20世紀20年代中國思想界普遍“左轉”的情況下,他曾引用蕭伯納的話說“一個三十歲以下的人不相信社會主義是良知有問題”。他受羅素和韋爾斯的人道主義思想影響,在1921年即發表兩篇關於蘇俄的文章,認為蘇聯模式終會崩潰。在一書評中.他寫道:“蘇俄之招待外國名人,往往事前預備,暴長掩短,類如此也。”在1925年的《歐遊漫錄》中,他更以親身體驗寫道:“入境愈深,當地人民的苦況益發的明顯。”雖然此前他也曾熱烈地讚揚過蘇聯的革命:“那紅色是一個偉大的象征,代表人類史裏最偉大的一個時期:不僅標示俄國民族流血的成績,卻也為人類立下了一個勇敢嚐試的榜樣。”
本書選錄範圍對各種文體都有所涉及,力求讓讀者不僅能欣賞到徐誌摩的藝術成就,了解他的個人生活,更能發掘他的思想內涵。通過這些文字,我們希望讀者們可以從徐誌摩的詩人、散文家、中西文化交流中介、丈夫、前夫、父親等多重角色中,了解到一個真實而複雜多麵的徐誌摩。
除了有感於寧靜美好的異域生活,受愛情衝動的驅使,寫下大量抒情詩之外,他還寫了一些著眼於底層民眾生活的詩歌,融入了一些勞動號子等元素。也許是因為時代的影響,他也寫過一些風格頹廢、晦暗的詩。這些詩並非徐誌摩所擅長的,所以沒有收入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