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屋上人(1 / 2)

今夜的皇城不甚安寧,時不時能見到禁軍一伍隊在廊上巡邏,辛劍南和闞正自退出東宮議事廳後,一路上都沒什麼交集,兩人來到一處回廊轉角,如練的月光下,大片斑駁疏影覆蓋在兩人身上,像是一幅水彩人像畫被人撒上滴滴潑墨,這時,闞正忽然說道:『升了官果然不一樣,連步伐都走在前頭了。』

辛劍南因為爆炸一事心裏已是焦急如焚,本打算之後再向闞正好好調查,但他突然說出這句比梅子還酸的酸話,一股無名火頓時衝上辛劍南的腦門,他霍地停下腳步,隨後腰間一道寒光亮起,手中的春月刀已經抵在闞正的咽喉。

闞正沒想到辛劍南會突然有此動作,不由得一驚,身體本能的停住不動,嘴巴卻是沒停下嘲諷,豈知剛一開口說話竟顫聲了一下:『怎……怎麼,一當上指揮使就不管這裏天子腳下想隨意殺人了!?』

『我不是你!』辛劍南語氣冰冷如霜,一雙眼睛透著如狼一樣的殺氣,直直盯著闞正,『我問你,天鎮安司西院會爆炸是不是與你有關?』

闞正劍眉登時一豎,怒道:『辛劍南你真以為當上指揮使就能目無王法,含血噴人了!?我告訴你辦案可是得講求證據!』說完,突然一股莫名的寒意從背脊竄上腦門,身體不由得起顫抖了一下。

辛劍南沒有說話,一直看著闞正,過了好一會兒,才將春月刀收鞘,轉身離去,離去時丟下了一句話:『你就祈禱別讓我查到你。』闞正看著辛劍南的背影,想到剛才自己竟然害怕了起來,心裏一陣恥辱之感升起,他不禁惱怒的握起拳頭,指節喀喀作響,兩眼散發著濃濃的殺氣。

大火燒了一晚,到了清晨才被撲滅,天鎮安司的西院化為一片廢墟,辛劍南立刻指揮下屬對現場進行清理,趕在朝會開始前將狀況整理成奏本,命人送往東宮,隻是當他看見罹難者的名單上出現武浩家屬及隨行鏢師的名字時,心裏既自責又難過,氣憤的一手將桌上文房四寶全部掃落在地,他發誓不管這些罹難者是有罪還是無罪之身,都要找到凶手給他們一個交代。

而朝會上,果真如元天成所料,一批大臣針對天鎮安司爆炸一案大作文章,並暗指他不適合作為儲君,辛虧辛劍南的奏本裏附加了對此事的後續處理,元天成也有經過一番細讀消化,才使自己避免了在朝堂上難以下台的窘況。經過此事朝會,元天成雖然有受到些抨擊,但也讓許多官員對他的評價大有改觀,歡喜之餘便升起對辛劍南頗有栽培拉攏之心,於是元天成立刻寫了一份奏書,親自送往養神殿,請求大文帝製授從四品武散官杜武將軍之位給辛劍南。

大文帝曾見過辛劍南幾次,甚是欣賞他的才華,對於元天成的上奏沒有太多的疑慮,便立刻批準了,很快地一支帶著聖旨的天子儀隊來到了天鎮安司宣讀旨意,這事情不僅轟動了整個天才衛,也震動了整個三才衛,因為當初大文帝創立三才衛時曾立下規矩,不得授封任何官職,此次辛劍南受封可謂是破例,也顯現朝廷對他及天才衛的重視。

然而,辛劍南的開心僅在表麵上,心裏可是憂慮無比,因為天才衛早已被人針對,此次受封無疑是更招人對付,不過辛劍南還沒想到先應付外部的壓力,首要任務先將爆炸一案查清,借此掃除內患。

正午時分,正是京城白天最為繁華的時段,眼見西院的清理工作超乎預期,辛劍南就讓下屬開始輪班休息,同時秘密召喚楊安達和宋斌到自己的辦公室。自從前任指揮使薑無虛去世後,天才衛內部就漸漸分別形成以闞正和辛劍南為首的派係,而楊宋二人表麵上是中立,實際上偏向於辛劍南這一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