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難產
哲哲跟著前來報信的人來到永福宮,就見海蘭珠倚在皇太極的懷中已經等在院子裏了,哲哲在路上問明玉兒已經進了產房,此時進來看宮女嬤嬤們都在有條不紊地忙著,心也就房了下來,這才一臉心神,走道皇太極跟前,行禮。
皇太極擺手讓哲哲起來,就扭頭看向產房方向,眼裏的擔憂與期待毫不掩飾,看得海蘭珠嫉妒得不行。可此時又不是她撒嬌的時候,於是轉向哲哲:“皇後娘娘,請恕蘭兒無禮,蘭兒實在是身子不好,無法向皇後娘娘行禮。”海蘭珠打的什麼注意哲哲怎麼會不知道?她隻是隨意地瞥了海蘭珠一眼,道:“宸妃剛剛痛失愛子,深受打擊,本宮又豈是那不明事理之人,隻是宸妃若是身子不好,就該回去歇著,不必來這兒了。”海蘭珠因為哲哲地話,眼中厲色一閃而過,卻又裝作嬌柔地道:“皇上也是這麼說的,可是玉兒是我的妹妹,又一直對我很好,她的女兒們,不但是她和皇上的孩子,又和我有著血緣之親,我怎麼能不來呢,隻是,蘭兒身子太弱,無法向皇後娘娘行禮,倒真是失了禮儀。”哲哲聽海蘭珠暗諷她和玉兒都隻有生女兒的命,又詛咒玉兒這胎又是個女兒,就有些生氣,心裏對八皇子的愧疚一下子就少了很多,隻瞪了海蘭珠一眼,在心裏暗暗道:“八阿哥,你看吧,這一切都怪不得我,要怪隻能怪你額娘太不識好歹了。”嘴上卻道:“雖說宸妃娘娘是好心,可是這說話的時候還是要注意,別到時候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您是嫉妒玉兒呢。”
海蘭珠被哲哲一瞪,越發靠向皇太極的懷裏,身子也順便顫了顫,滿含委屈地輕聲叫道:“皇上,臣妾真的不是故意冒犯皇後娘娘的,臣妾隻是太擔心妹妹了,一著急才會亂說話的。”皇太極此時的心思全在產房內的玉兒身上,現在被海蘭珠略帶棱角的話吵得,眼裏滿是不耐與厭惡,可是這也隻是一瞬,當他低下頭看海蘭珠的時候,滿眼又都是溫柔。“好了,蘭兒,別鬧,朕知道你是在擔心玉兒,皇後也是太擔心玉兒了,說話的語氣才會不好,你們倆就互相諒解一下,不要再相互吵了。”皇太極不願意為了海蘭珠而訓斥哲哲,又要做出寵愛海蘭珠的樣子,所以也不能訓斥她,所以就稍微地安撫了兩人一下。“是,皇上,多謝皇上諒解。”哲哲行禮道,海蘭珠也跟著說,但是因為海蘭珠被皇太極摟在懷裏,所以倒是不用向哲哲那樣行禮,隻是在說話的時候,挑釁地看了哲哲一眼,心裏卻在抱怨:“哲哲不就是仗著在大清的威信,皇太極不敢輕易廢了她的皇後之位嗎?哼,依皇太極對自己的寵愛,隻要自己想要,就算朝臣反對,皇太極也會廢了哲哲的皇後之位給自己的,現在哲哲之所以還能在皇後的位子上坐的穩穩地,那是因為自己不稀罕這個位子。”這樣一想,海蘭珠的心裏一下子好受了很多,抬眼傲慢地看了哲哲一眼,就繼續鑽進皇太極的懷裏。哲哲雖然不知道海蘭珠到底在想什麼,可是看著她的表情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事,但也沒有心情再和她多費唇舌,自顧自的把目光放回到產房的方向。
產房裏,玉兒喊痛的聲音越來越大,持續了一會兒,又開始變得弱,聽得哲哲心裏一股不好的預感襲來。另一邊的皇太極聽到玉兒的聲音,心也揪在了一起。還未等他們想明白是怎麼回事,裏麵接生的嬤嬤就出來了,滿身是血的嬤嬤顧不得其他,焦急地在產房門口,開口詢問皇太極:“回稟皇上,娘娘難產了,請問是保大人,還是保小孩?”皇太極聽著接生嬤嬤的問話,呼吸一滯,整顆心似乎被誰給揪住一般,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辦。他知道,身為一國之君,子嗣對他來說有多重要,所以於理,他應該保下這個孩子,可是他又舍不得放棄玉兒,院子裏的眾妃看著皇太極猶豫,心思各不相同。對於沒有位分的庶妃們來說,無論玉兒生與死,她們都不會因此獲得什麼利益,因為宮裏聖寵最隆的既不是玉兒,玉兒留下的孩子也輪不到她們來養。同樣,對於貴妃與淑妃也是如此,一旦玉兒難產而死,玉兒的孩子就會歸多年無子的皇後,或者海蘭珠,對於她們而言,隻是少個爭寵的人而已,但也不是最受寵的那個,因此,她們其實更願意此刻難產的是海蘭珠。
哲哲和海蘭珠是著院子裏能從玉兒的死之中得到最大好處的人,於是她們的心思也是最多。可是相比於海蘭珠單純的希望玉兒死,哲哲的心裏則有些猶豫,畢竟對於她來說,一有在額祈葛病床前立下的誓,二來,就算自己有一個兒子,但是在著群敵環伺的大清後宮還是得有一個信得過的“自己人”。皇太極和哲哲的沉默使得院子裏出現了詭異的寂靜,而此時產房裏玉兒的呻~吟聲也越來越弱了,蘇墨爾此時從裏麵出來,看見院子裏陷入寂靜的人群“撲通”一聲跪了下去:“皇上,皇後娘娘,請救救我家格格吧。”院子裏各有所思地人被蘇墨爾的哭聲驚醒,皇太極透過滿臉淚痕的蘇墨爾,仿佛看見了玉兒蒼白的小臉此時正在布滿汗水與痛苦地看著自己,心下一痛,正欲開口,就聽哲哲說:“皇上,您不要著急,我現在就進產房去,必定保得玉兒母子平安。”就在皇太極欲下定決心說出自己的決定時,哲哲站了出來。皇太極感激的看向哲哲,自己剛剛若真的做了決定,無論是哪個決定,對自己來說都可以說不會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