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光臉色青白,連嘴唇都氣得發抖。

“不要跟我提她!”蕪浣尖聲道:“他們是疼我,不過是疼上古看重的我罷了!那些上古界的老上神,還有上古他們根本不會看得起我們這些小神,你看看景昭,被白玦所棄,糟蹋成什麼樣子了,在大澤山時,上古又可曾給過我一分顏麵,暮光,你別傻了,有他們一日,我們就什麼都不是,什麼天帝、天後,不過就是一場笑話而已!”

看著憤慨萬千的蕪浣,暮光心底一片悲涼,蕪浣,你究竟知不知道,白玦神君會這麼對景昭,隻是因為……你當初做下的事而已!

這也是他會選擇幫妖界的真正原因。

暮光靜靜的看著蕪浣,嘴唇動了動,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蕪浣一把拉住他,神情瘋狂:“暮光,你聽我說,隻要仙妖混戰,我們就有機會,一切都沒有成定局,我們不會輸的。”

“你想幹什麼?”暮光此時才回過神來,反抓住蕪浣的手:“蕪浣,你做了什麼?”

白玦真神隻是因為不想讓上古真神覺察到當年之事,才會暫時放過蕪浣,若是蕪浣再做出什麼事來,不僅是白玦,就連天啟也不會放過她!

“半日之前我降下禦旨,讓擎天柱下駐守的十萬仙將強攻妖界,現在他們想必已經拿下第三重天了。”

“十萬仙將?蕪浣,你瘋了,這會讓仙妖兩族再也沒有言和的可能!”暮光臉色大變,十萬仙將,等於仙界三分之一的戰力,怎麼能妄入妖界?這半月時間,他隻顧著回想當年之事,將自己關在玄天殿中,卻不想蕪浣竟然做出這等瘋狂之事來?

蕪浣眼微揚,冷聲道:“妖界連上神都沒有,又怎會是我們的對手……”

她話音未落,惶急的腳步聲在玄天殿外響起,駐守天門的仙將臉色驚惶的跑進。

“陛下,陛下。”

“出了何事,如此不成體統!”蕪浣回頭,怒喝道。

“天後陛下,剛才鳳崎上君送回消息,說是……說是今晨攻入妖界的十萬仙將在第三重天被困入九幽妖陣中……”

天帝天後臉上皆露出訝異的神色,九幽大陣乃上古妖陣,非有上神之力不可築,妖界怎麼會有此等威力攝人之大陣?

“如何?那十萬仙將如何了?”天帝疾走幾步,沉聲道,心底隱約有些不安。若是妖界真出了上神之力化成的大陣,恐怕討伐的仙將……

“玉石、長鐵、鳳泉……等數十位上君以兵解之法破開大陣一角,助仙將逃生,逃回擎天柱下的仙將隻剩、隻剩五千之數。”

‘轟’……玄天殿內鑲嵌在金紋柱身上的夜明珠頃刻之間被碎成粉末,堅硬的玉石地麵裂開可怖的縫隙,天帝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回轉頭,朝天後看去。

“沒有弄清妖界底細就妄自出兵,你以為當年白玦真神對妖界的庇佑之詞真的隻是說說而已!玉石,長鐵,鳳泉…乃是我仙界柱石…還有九萬五千條仙界將士的性命,蕪浣,這代價你可還的起!”

天帝聲聲悲憤,顏容似是瞬間蒼老了下來,如暮臨的雄獅。

天後退後幾步,眼底猶自是不可置信的荒謬:“這不可能,有上古在,白玦不可能對仙界將士出手,他怎麼敢在妖界築起……”

“你沒聽到嗎?那是妖陣,隻有妖族晉位的上神才能做到!白玦不會對付仙將,難道以他真神的能耐,還不能為妖族造出一個上神來嗎?不要忘了,當初也是上古真神助你,你才能晉升上神之位!”

怒吼聲在殿內響起,天後看著天帝,眼神肅冷:“就算是有白玦幫忙,也要有半神之力才可,不要忘了,當年就連森簡也沒有這種能耐……”

“傳朕禦旨,令金曜上君領五萬仙將速速奔赴擎天柱下,守住仙界界門。”天帝沒有回答,反而凝聲對殿內的仙將下令。

“是,陛下。”跪在地上的仙將領命,消失在殿內。

天帝疲倦的看了天後一眼,朝玄天殿外飛去,才剛出殿,暗紅的光芒從極西之處傳來,衝破九重天宮,威懾三界,與之交錯的,隱隱還有一縷微弱的銀色神力。

“那是上神妖力……妖族真的有上神了!”匆匆自殿內衝出的天後看到這一幕,眼睜大,喃喃道。

“不對,那裏是羅刹地,羅刹地!”突然間,天後回過神,慌忙看向天帝,語不成調:“暮光,景澗在羅刹地!”

兩人對視一眼,眼底皆有些慌亂,不止是景澗在羅刹地的原因,仙界在第三重天已經折損了數十萬仙將,若是羅刹地的仙界界門也被妖族占領,那仙界將陷入後古界開啟以來的最大危機。

兩人壓下心底的不安,極默契的將剛才爭吵的事放下,毫不遲疑的朝極西之處的羅刹地而去。

羅刹地黑雲沼澤之上。

森鴻看著死死護在景澗和最後幾百個仙將之上的鳳染,臉色難看。

鳳染隻是一介上君,竟然能和他抗衡如此之久,更麻煩的是,他還不能對她出重手。

“鳳染,上古真神曾有言,清池宮絕不介入仙妖之爭,你這麼做,豈不是讓上古真神背棄諾言,陷入兩難之地!隻要你停手,我就會放你離開羅刹地,絕不傷你分毫!”森鴻這幾句話的時間裏,鳳染頭頂的赤紅長戟被凝聚成實體,妖力更甚。

鳳染臉色蒼白,嘴角隱有鮮血逸出,雙掌之間的銀色神力趨近崩潰,明顯已成強弩之末,若非是上古在她身上殘留的這一道神力,恐怕她早就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