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染臉一板,眼角抽了抽,道:“胡扯。”
“鳳染,說正經的,我倒是要收回百年前對他的評價。”常沁正色擺手:“你應該知道羅刹地,那裏是仙界另一入口,瀕臨四海,妖獸眾多,是仙妖爭鬥最凶之處,森鴻一直想拿下此處,每年增派的妖兵不知凡幾,但一直都未成功。我敢肯定,換了仙界任何一個仙君,都不可能比他做得更好。”
“你何時對他評價如此之高了,當年不是還笑他隻會躲在天帝天後的羽翼之下,難成氣候,讓我遠著點嗎?”鳳染皺眉道,有些不信。
百年前,自她將景澗從清池宮趕走後,便再也沒有見過他了,這些年來也甚少打聽他的消息,隻知道他駐守羅刹地,已有百年未回天宮。
“我活了幾萬載,倒是極少有看錯的時候,不過景澗……我確實是看走了眼。”常沁神情微凝,道:“這百年時間,青漓曾強攻羅刹地不下千次,戰況慘烈之時常有,據我所知,哪怕很多次已經戰至最後一兵一卒,景澗守在羅刹地仙界邊緣,從來未曾退過一步。”
鳳染有些動容,繞著紅發的手一頓,朝常沁看去。
“雖然景澗是我妖族的敵人,但我不得不說,他是個值得敬佩的對手,若不是實在不願看到青漓那張妖精臉,我早就去羅刹地和他過過手了。”
見鳳染低頭不語,常沁笑道:“這麼婆媽做什麼,我看你還是有些記掛那小子的,景澗除了出身有些膈應人,其他的也還過得去,你也老大不小了,若是仙妖大戰後他還能活下來,不如試試得了。好了,我趕著回第三重天,你自己保重。”
說完也不管鳳染,幹脆得緊,飄忽著來,一眨眼忽悠一下就遠去了。
鳳染苦笑一聲,見常沁消失,微微一歎。
她和景澗,緣不對,份不對,日後更是沒有半點可能。
她隻是詫異,在常沁口中,短短百年,當年那個溫潤和雅的青年,竟似已變了個人般……也許,鳳染看向遠方,神情有些悠遠,是她從來未曾真正了解過他。
“鳳染上君!”遠遠的,一人從仙將陣營處飛來,鳳染看著來人,眉頭微微一皺,倒也沒有似往常對著其他仙君一般避之不及。
上古鳳凰一族善戰,不少族人被派遣至此處,現在飛來的,正是鳳凰一族的二長老鳳崎,這鳳崎雖古板,卻極是愛護族中子弟,當初鳳染避走三界時,曾聽聞他在天後麵前為她求過情,是以對著他,鳳染倒有幾分敬重。
“鳳崎長老,何事尋我?”鳳染起身,淡淡問道。
鳳崎並不為鳳染和上古如今的親近關係而故意套熱乎,仍是和百年前遇到時一樣的態度:“鳳染上君,天宮傳來諭令,天後有一道密信希望由你送至一處。”
鳳染麵色不虞,道:“鳳崎長老,你應該知道上古真神有令,清池宮不準介入仙妖之爭。”
天後對她下令送信,真是可笑。她轉身欲走,但看著鳳崎皺著一團的表情,道:“難道整個天宮連個送信的人都沒有?”
“倒不是如此。”鳳崎顯然也有些苦惱:“羅刹地和此處界門相隔甚遠,一路上妖兵遍布,天後擔心尋常仙君不能將此信送至,我本想親自前去,隻是近日仙妖局勢愈加緊張,我擔心那些年輕的族人貪功冒進,有些不放心他們獨自留在此處。”
鳳凰一族年輕的精銳幾乎盡在擎天柱下,難怪鳳崎擔著一副老骨頭也要守在這,天後常駐天宮,其實對鳳凰一族的傳承和壯大並不放在心上,若不是那幾個長老幾萬年來兢兢業業,恐怕鳳凰一族老早就衰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