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1 / 2)

玉蘭山,狀似一隻翱翔的鷹,坐落在蒼翠的群山中。幾個零散的村莊,悉數分布雄鷹兩翅,鷹背處是一汪無垠的湖泊,名叫前世湖。

玉蘭村,在老鷹左翅翅沿上,有四十來戶人家。或新或舊的房屋錯落有致,間雜著無數高大的古樹,靜靜守護著這一片淨土。

正是人間芳菲四月天,疊嶂的山巒林木森森、鳥鳴樹梢、百花爭豔....世間難有的絕色美景裝飾著這瘦弱山脊上清貧的玉蘭村。

自玉蘭村遠眺而去,朦朧的遠山籠罩著一層輕紗,影影綽綽,在縹緲的雲煙中忽遠忽近,像描摹在蔚藍天空的幾筆淡墨。

我被美景驚醒過來,翻身坐起。分不清這究竟是一場夢還是本就存在於我腦子裏的記憶。

待看清四周後,我急忙扶下巴,怕它被驚掉下來;所處的環境,不是我熟悉的家,更不是車禍後該去的醫院;而是坐在一張破木板床上,床單打滿補丁,下麵鋪的是稻草;四周皆是被煙熏了發黑的土牆,頭頂是吊滿了蛛網的木梁,屋頂的瓦片破舊殘缺。屋頂就像網篩,把光篩成一道道射線,打在屋裏每一個角落。

天堂?天使?這些光是來度我的麼?下意識的去摸自己頭頂天使應該有的光環,空空如也....

腳尖伸出時無意間觸到一砣毛乎乎溫熱又軟糯的東西,觸電般縮回,定睛看去,一隻大黑貓躺在那裏,睡得十分安逸,還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響。

幸好不是大蛇,原是我虛驚一場,順了順自己的心口,才定下心神。

發生了什麼?我明明被車撞了,車子來勢洶湧,撞得慘烈,就是再硬的骨頭也都碎成渣了吧?我竟然好端端坐在床上?除了頭隱隱作痛,其它地方再沒有痛感。

不行,我得捋捋我的思緒,強製自己鎮定下來,細細回想那之間漏掉了些什麼。為什麼我會在這種地方,會在腦中見到像鷹的玉蘭山和什麼玉蘭村?

----我叫方紫,出生在大城市裏,獨生女,從小衣食無憂健康快樂;今年23歲,目前就業於世界五百強其一的企業。有領導器重,工作上節節攀升。有父母包容,家庭美滿。有未婚夫疼愛,被幸福包圍。

高學曆,高薪水,父母疼,男友愛,我的人生可以說人生一帆風順。

but!

夜黑風高的晚上,加完班,我歸心似箭地想要投入家中愛人的懷抱;再有幾天,就是我們一生中最幸福且重要的時刻,婚禮。

把車從公司停車場開出公路,拐上高架橋,往常行了千百回的這一條路,突然變得陌生起來。橋兩旁不知名的樹驟然冒出橋麵,像一個個張牙舞爪的巨人,猙獰著,怒吼著,向天空生長。枝丫蔓延開來吞噬了路燈、汽車,吞噬了目光所及的一切。

那些枝丫如千萬條張著血盆大口的黑蛇,隨時會將我吞進萬丈深淵,內心的恐懼被無限放大!隻見橋兩側的巨人在數十米的高空開始合攏,互相纏繞,繼而黑壓壓一片墜下來。

周遭空氣變得稀薄起來,心不住地慌悶且煩躁難安;橋開始晃動,似下一秒就要垮塌。手腳卻在這時開始抽筋,四肢也變成了黑蛇般四下遊動,不受我控製。

我快要窒息而死,靠著最後一點意識踩下刹車停了車子,打開車門滾跌落地後卻清醒過來;看清周遭,車子就逆停在路的正中,路也還是原來的路,高架橋兩邊更沒有什麼像巨人的樹,而我站在路中間。

不斷有車呼嘯著擦身而過,喇叭聲,車窗裏傳來的喊罵聲,混亂不堪;車燈的光刺痛著我的眼,便下意識地抬手去捂眼睛;放開手時,一輛大貨車在我瞳孔裏迅速放大,連一聲尖叫的時間都不留給我......

“要死了,要死,臭不要臉的。不下蛋的母雞都比你起的早,日上三竿,你還在睡,咋不去墳裏睡去?死了,任你睡。”尖銳刺耳的罵聲越來越近,接著房間門咣當一聲被推開,一個蓬頭垢麵,寡著臉的老婦衝進來。

我看見她的唾沫星子在屋頂射下來的光裏紛飛。

不下蛋的母雞?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不是天堂,天堂沒有這麼糟糕的環境。

地獄?完了。想我年紀輕輕,雖然沒做過什麼驚天泣地的好事,但是絕對絕對沒有幹過一件壞事,哪怕掐死一隻蟑螂,死後竟下了地獄??

不甘心,必須找閻王老二理論去,從床上站起來。

起身太過著急,大腦一下就抽痛起來,緊接著是一些不屬於我的回憶亂糟糟的像病毒侵入大腦。

從新坐回床上,抱著沉重又抽風的頭,錘了錘,想清醒些。

可身上忽然被棍棒打了一下,好痛,然後一下接一下,如雨點般密集地落在我的背上,肩膀上,脖頸處。

原來我沒死啊?死了怎麼會知道痛呢!想到此,覺得再沒有什麼比這更開心的,我還活著,隻要活著,一切皆有可能不是麼?

那打人的對我真是不依不饒,好像我是他仇人一般,見我沒死要打死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