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這個中午漫長地嚇人,從傳統的學生睡姿中醒來的呂小諾感到渾身酸痛,他抬眼看了下黑板上沿的鍾表,時間剛剛兩點三十而已,距離預備鈴聲還有二十分鍾,對門宿舍的女生開始三三兩兩的走進室,因為宿舍就在班級對門,所以女生們多半選擇在宿舍學習和休息。遠處,數學徐老師已經來到室,在黑板上抄寫著“課前精練”的習。
這個午自習之所以令呂小諾印深刻,倒不是這午後千篇一律的無聊,而是因為一首JAY的歌。
二班中午的午自習,默認是允許播一些歌曲的,一來滿足學生追趕潮,二來緩午自習的漫長困乏。講台的台錄音機裏,正在播的是《可愛女人》,準的說是周傑倫原版原唱的《可愛女人》,而不是女唱翻版徐若瑄的。JAY版偏饒舌說唱,徐若瑄版長於蜜語柔。
《可愛女人》錄於周傑倫的首張同專輯《JAY》中,是典型的周R&B風格的歌曲,首歌曲歌詞簡單,充滿力,旋律暢而晰,歌詞溫而靈動,在2000年左右的時候,是一首風格迥異聽來新鮮的歌作。
磁帶是胡磊買來的,一個標準的JAY迷,平時喜歡戴一頂鴨舌帽,習慣把前臉壓得低,穿衣風格也嘻哈,衣服褲子都是加肥加大的那種,君成績中上遊,且平時開朗大方,人緣倒也不錯。
《冬季到台來看雨》的歌曲剛剛播,孟庭葦的甜蜜的餘音還尚未消絕,好事馮輝就迫不待地換了周傑倫的磁帶。
當《可愛女人》唱進到副歌落,也就是唱到「漂亮的讓我麵紅的可愛女人,溫柔的讓我心疼的可愛女人透明的讓我感動的可愛女人,壞壞的讓我瘋狂的可愛女人」的高潮部分時,數學老師徐芳的臉色突然變得鐵青,呂小諾看到,的那捏著粉筆的右手已經開始在不自覺地攥緊了!
呂小諾能楚地覺察到,徐老師在壓心中的怒火,刻的一舉一動都仿佛是“黑色分鍾”那天的英語老師附體。他趕緊雙手合十,默念“精神勝法”,一邊念一邊祈禱著萬事大吉。奈何周曲風實在離奇,單調的歌詞竟能無休止地重複,重複,重複,不停地撩撥著數學老師脆弱敏感的聽覺神經。
事實明:「精神勝法」的適用對僅限於呂小諾自己。終於徐老師怒不可遏,見一個大跨下講台,拽掉錄機的電源線後,大聲叫喊:
“這是誰的磁帶?!誰的歌?!”
前排的同學麵麵相覷,不發生了麼。
“以後~昂~以後,你們誰~昂~要是拿這種歌亂,我就親自揪掉他耳朵!包括你們那幾個女生!!”
數學老師的喊聲仿佛抽幹了室的氣,坐在下麵的同學憋氣的慌,都不敢吭聲了。大家少看到數學老師發脾氣,在大家的印裏,這樣的窒息感還是班會聽到萬老師的嗬斥後有的。
呂小諾看看前排的馮輝,發現他的耳朵好像還在,是略微耷下來,像凋零的梧桐葉。小諾不理的是:周傑倫的歌曲自成體,旋律獨,聽起來也還入耳的曲調怎麼就觸犯了「天威」,到後來數學課表許婉告訴他,數學老師喜歡的歌曲是李雙江的《紅星照我去戰鬥》,他了個中緣由。
男生宿舍的神奇就在於天睡前聊的廢話都能圍繞一個鮮明的主,就像語文課上的散文一樣,形散神不散,起頭的,搭茬的,岔的,天的胡侃一圈,後還能到主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