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她不怕孤單,寧缺勿濫!
石軍會是那個人嗎?她不知道。之前她覺得是,此刻她倒不確定了,總覺得他身上開始有了些邪氣,那股子正氣仿佛正在一點點消失。
但畢竟還是喜歡他的,所以這怨裏也就有了幾分諒。所以,她隻能重重地失落著。
他喜歡她愛她嗎?明明最後一刻他說出了“我喜歡你,我真的喜歡你,我愛你!”的濃濃愛語。也許那種時刻的話是算不得數的,是信不得的。
“你爽了?”看著旁邊的他,她帶著沮喪、懊惱、傷心、失落、害怕、憂慮,總之是無比複雜的情緒問他。
“你看你。”他有點怯怯地看著她。
“為什麼要強迫我?完全在我的預料之外。”她直視著他的眼睛。
“因為喜歡你,情不自禁啊。”他說。
她心裏一片空茫,臉上是難掩的傷悲和落寞,一種底線被擊潰的失敗感,一種丟失了某樣東西的失落感,還有一種怕他不珍惜的憂慮感,統統在她心中往複交織。她知道,她開始患得患失了。
都說第一次性事是兩個人關係的分水嶺,女人從此變得越來越在意,而男人則相反,會越來越不在意。這話不能說沒有道理。
“你……會不會珍惜我?”她問出了自己最擔心的,明知道問這個問題很傻,但還是問了。倘若她憋著不問,說不定情形會好很多,證明她不在乎無所謂啊,男人因此反而會感到輕鬆呢,誰知道呢?要不以後石軍離開的理由之一是和她在一起有點累,他想找個輕鬆的呢。不想要結果的感情自然會輕鬆得多,偏偏她又是個愛較真兒的人,到了二十一世紀還學不會“隨便玩玩”的脾性和“拿得起放得下”的秉性。
此時此刻,男人當然會回答“珍惜”了。
“珍惜!怎麼不珍惜?”他使勁摟過她,不假思索地說。她靠在他胸前,無法看到他臉上的表情,但心裏感覺,那一刻,他還是真誠的。
“我們出去吃飯吧?餓了吧?”他征詢她的意見。
她木然地下床,不看他,心裏沒著沒落的。
他小心翼翼地蹲下身,幫她穿上涼鞋,並搭上搭扣。
“我會對你負責的。”他看著她的眼睛說。晚上八九點的光景,房間裏沒有開燈,馬路上的燈光斜射進來,幽幽暗暗地,她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幫我梳頭,用今天買的那把梳子。”她硬硬地賭氣說。
他從她的手提包裏找出上午買的那把牛角梳,坐在她身邊,為她梳頭。
“我一輩子為你梳頭。”他一邊梳一邊說。
他的這些不經意的話,日後總是讓她流淚。她一直不明白,他說這些話的彼時彼刻,腦子裏,心裏,是怎麼想的,真的是心口一致、說其所想嗎?還是口是心非、甜言蜜語?他離開了,他要離開的,他有沒有想過呢,就是他的這些最美好最溫暖的話,深深地傷害了她。那不是背信棄義又是什麼?
兩人在附近的宏狀元粥鋪裏坐下來,點了粥和菜。因為石軍說他在家時,每晚喝粥減肥,所以她選擇了這裏。
“我現在終於知道失落這詞的真正意思了,以前老說這個詞,沒有感覺,今天算是體會到了。所謂失落,就是失去了一樣重大東西的感覺。”她的情緒仍然低落至極,看著對麵的他,她說。
“有所失,必有所得,你應該這樣想。”他的臉上仍是怯怯的,低眉順眼的,不敢看她。
“我得到了什麼?”她逼視著他的眼睛,心裏有些疑惑。
“你得到了我啊。”他看著她說。
這話讓她一怔,她沒有說話,也說不出來,心裏覺得有了些許安慰,踏實了許多。
既然木已成舟,已經這樣了,原本打算回家住的她說:
“今晚,我不回去了。”
“好啊,我也想你留下來陪我呢,明天我就要走了。”他說。
就在那晚,發生了一件不愉快的事。而這事,就一直成為石軍後來翻舊賬要離開她的理由,抑或是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