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了抿嘴唇，西樓往後一靠，並沒有去鼓勵、勸慰蘇素的意思。
當年他第一次遇到蘇素，那時的蘇素正在被那個年代的第一天師追殺，原因？那位天師將他的族人，抽皮扒筋，當做煉丹的藥材。實力不俗，可對上手段詭異的天師，即便不敵，也要死死咬著，死也要拖敵人一起下黃泉。
你或許根本想不到，看著愛美、整天喜歡調戲人、大大咧咧的蘇素，千年來為了護住自己的族群，為了讓自己的族人得到尊嚴兩字，有多努力有多拚命，就為了能擔得起當年狐王對他的評價。
而現在，沒有了努力方向的蘇素，一心隻想死亡，隻求一死。
本正都是要死，蘇素幹脆向宗陵計劃做出了貢獻，待兄弟們的願望完成，他也可以徹底離開。
“抉擇，我不強求，自己決定。”
沉默半晌，重新拿起筷子的西樓，搖搖頭，隻說了這麼一句話。
生死之事，就算是兄弟，也沒有理由幫你決定。
風字號的房間中，一個幹飯一個沉思；雅字號的房間就有點點……額，準確來說是在房門打開後，有那麼一點點尷尬。
黑衣少年一邊夾菜，一邊將他跟西樓商量出來的注意事項，一一講出，讓餘商做好記錄，畢竟，九裏的人還是作為大老板的餘商來指揮比較好。
可……
有沒有人能告訴我們，敲門的人是誰？
“是他？”
隔著一扇門，餘商、黑衣少年已能看到、感應到門外的一團金色氣運，如白日中的耀陽，光彩奪目，暖洋洋的。
餘商目光詭異的轉回來，落在……嗯？怎麼變成白色了？
“無言，進來。”
西樓的聲音清晰的從雅字號房間中傳出，敲門的賀無言連忙開門，入眼就是主位上的西樓，側位上的餘商、英英。
不對，賀無言快速掃了眼桌麵，一桌子的辣菜？還有，按照座位，為什麼會多出一隻吃到一半的排骨玉米粥？
疑惑歸疑惑，賀無言並沒有流露出多少神情，反而一臉的擔憂。
“大晚上的出來，怎麼不跟老子說一聲，知不知道老子很擔心。”
“商量九裏的事，吃個夜宵。”
西樓起身，拍了拍餘商的肩膀，率先往包廂外走，他一動，賀無言自然要跟上。
餘商想要開口說什麼，可見一桌子的菜，乖乖閉嘴，現在最要緊的事確實是把賀無言送離包廂，可別露出什麼馬腳。
下樓的路上，賀無言不經意的提了一句。
“怎麼突然想吃辣的菜？”
“嚐嚐鮮，有問題？”
被那雙極為獨特的金色眸子盯著，賀無言連忙搖頭。
“要吃夜宵跟老子說，下回咱們別大晚上的亂跑，西市晚上的氣溫低。”
“你做兩道，給我嚐嚐。”
“好滴，老子做辣菜也很拿手。對了，九裏跑來西市幹什麼？是不是跟魔修有關係？”
“倒是沒能瞞住你，是要清理些殘餘。”
“不是交給詭調局了嘛，咱們九裏省點錢省點事。”
你拿了九裏的錢，倒是都自稱是咱們咯？
西樓一挑眉，話語顯得漫不經心。
“魔修跟九裏有恩怨。”
“怎麼回事？快說說。”
金針菇切尾、掰小段，肥牛卷展開將金針菇卷起，蔥蒜小米椒切丁備用。
料汁也很好調，本正在西樓眼裏就是瓶瓶罐罐一大堆，有什麼就往碗裏加什麼吧。
兩勺生抽、半勺老抽、一勺番茄醬、一勺蠔油、一勺糖、半勺澱粉、半碗清水。
開火，油熱，賀無言連忙將蔥蒜小米椒丟下鍋，再加一大勺豆瓣醬，小火炒出紅油，再把金針菇牛肉卷下鍋煎至兩麵定型，倒入調好的料汁小火慢燉一下，撒上蔥花出鍋。
湯汁濃鬱，一口下去，鮮香入味，汁水滿滿。
魚香茄子、涼拌金針菇、幹煸藤椒牛肉。
為了保住西樓不能吃辣的形象，西樓是就吃了四五口，可不要忘了他已經在飯店吃了大半桌，扶著吃得飽飽的小肚子，西樓就往自己的房間走去，關門時還不忘落鎖。
本應該昏暗的房間，在他進入之前已是光亮無比，床鋪上正有一位往嘴裏塞孜然味牛肉幹的白衣少年，恭候多時。
“唉，還是黑色適合我。但你別說，賀無言做的菜是真的好吃。”
恢複了身上的黑色長袍，黑衣少年一屁股坐到沙發上，意猶未盡的舔舔唇瓣。
味道真的很不錯，可惜……需要維持那張殼子。
“吃飽就走。”
“你這話……”黑衣少年眯眼，盯著隻能在臥室裏啃牛肉幹的西樓，頓時大笑起來。“哈哈哈哈~西樓，你這是吃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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