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屋裏的氣氛終於尷尬起來了,幾人隨便扯了幾句,便要走了。從這幾人的口中,小七知道一個消息,下個月華風書院和南鍾書院有場蹴鞠賽。蹴鞠,這可是小七最喜歡最擅長的了。往年在峨眉沒什麼玩的,就連糖葫蘆都沒怎麼見過的小七難得在紫夢師姐的引領下認識了蹴鞠……幸運的是對於小七蹴鞠這件事靜佛師太並沒怎麼反對,也沒有罰小七吃白饅頭。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隻玩這一樣東西,小七就是想不學會都不行。
內心裏的波瀾是可想而知的,這算是小七唯一擅長的東西了。可以在眾人麵前炫耀的絕活了,也算是小七終於可以在顔楨麵前抬起頭驕傲的資本了。
晚飯是小七下床做的,身上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的小七親自下廚做了些拿手的菜。看了眼擺了滿桌的菜,小七上翹著嘴角,酒窩在夜間越顯迷人嬌俏。
“看來你身子好得差不多了啊!”悠然自得的聲音在小七身後響起,帶著三分輕佻,三分風流,四分灑脫。小七的身子一僵。轉過身看到一襲玄衣的舒之鳳,秋水剪瞳的桃花眸中,泛著醉意的笑。小七看了眼他手上的酒壇,笑道:“舒夫子好興致,既然來這喝酒。”
這些日子,書院裏凡是認識小七的,和小七關係還不錯的都來看望過她。唯獨舒之鳳,這個差點成了她二伯的人,沒有出現過……
“不過就是來看看,你死了沒?”這話說的不鹹不淡,就如同在說,哦,今天天氣不錯啊!小七笑了笑,露出細米一樣的牙粒。
“夫子真會開玩笑……”小七挽起衣袖,不介意的露出一截藕臂,端起一盤鳳尾魚翅,聞了聞,心滿意足的笑道:“要不要嚐一下?”
“我倒是怕你毒死我。”搖了搖壇中酒,舒之鳳豪氣幹雲的仰麵灌了一口。笑的魅惑。
“我多少知道些分寸,贏不過你了……來看看你如今過的可是順心,沒想到你越是順心,我反倒越是如鯁在喉。”
將額前的碎發繞到耳後,小七真摯的看著舒之鳳,說道:“夫子何不試著放手,些許會快活些。”
“那你又為何對峨眉掌門這般厭斥?些許接受掌門一位,也會快活……”
小七臉色忽然煞白,用手撐著桌麵才勉強讓自己不會摔倒。她抬起眼簾,盯著舒之鳳的眼眸,緩緩開口道:“這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說到底還是你太過自私!你怕寂寞孤獨,便拋棄峨眉眾人回到揚州。你怕嘲笑,便又丟下揚州擔心你的家人來到洛陽。從頭至尾,田初七,你可曾為別人想過?”
“我……”麵對舒之鳳的咄咄相逼,小七忽然間啞口無言。舒之鳳也許說的是對的,也許不全對,可到底,還是將最凶戾的劍刺進小七心裏去了。
“你來洛陽,便不管不顧的糾纏顏楨,坐享其成著顏楨對你的容忍與寵溺。你可曾想過,韶芷努力了十多年才換來的一紙婚書因為你的出現,被粉碎的連渣都不剩?!”說到後來,舒之鳳嘴角的笑僅餘下一抹嘲諷,他居高臨下的看著麵如死灰般的小七,內心裏痛快的感覺衝破了他大腦裏最後的理智。此時,他隻想羞辱眼前這個俏麗的女子,隻想毀了她!毀了她,一切就恢複成往日的樣子了。他還是舒家風流二少,他的弟弟依舊是揚州最傑出的少年,顏楨會娶了韶芷,但心裏,卻永遠都有他的位置!所有的一切都會平息下來,隻要眼前這個女子消失!隻要毀了她,一切都會煙消雲散!
在小七怔愣的關口,舒之鳳將手中的酒壇摔落在地。清脆的瓷器碎裂聲喚回了小七的神智,看到手曲成爪狀向她心口襲來的舒之鳳!心裏一凜,小七一個側身巧妙躲了過去。知道自己不是舒之鳳的對手,小七隻躲不攻,雖躲得艱難,但好在都繞過了舒之鳳的殺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