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你發上的簪子,用力劃斷拴住你手腕上的韁繩!”眼尖的韶芷在黑暗中看到小七發間搖搖欲墜的銀簪,心裏慶幸小七今日用的還好不是玉簪。不過時間根本容不得她繼續胡思亂想。駕著馬使勁追著發狂中的急電。
可韶芷算漏了一件事,小七有眼疾,在夜間根本看不見什麼,再加上現在這樣的狀況,讓她劃斷韁繩,簡直比登天還難!
眼看小七沒有任何動靜了,韶芷急的額上出了細密的汗水,手裏卻是一片冰涼。想用箭射,卻無奈於此時夜色已經黑透,根本射不準。就算天色大好,她也不敢妄自射出羽箭來賭是否能射斷韁繩,畢竟如果出錯,射偏。那小七怕是沒被急電拖死,也會被她射死……
“廢物!小七,師姐來救你了!乖,不要睡下去可好?”一個冰冷的喝罵聲自韶芷身後響起,韶芷自覺地背上的汗毛都束了起來。習過武的她自然知道,這種氣息是社麼。在她怔愣間,一道紫影從她肩上借力,躍到前方的樹上,在她和她的馬追到時,紫影又借著她胯下駿馬的頭又是一個借力,翻身跨坐在了急電的背上。出手如電的翻著複雜劍花,頓時一股血腥味在林中彌漫開來,刺激的韶芷胃中一陣翻湧,險些吐了出來。
隨著急電龐大身軀的倒下,小七也終於昏迷了過去,在意識消失的最後一刻,她想,為什麼來救她的人,不是他啊?
這一次,小七做了一個夢,夢中她是田初七,是從沒去過峨眉的田初七。成日裏隻知道女紅種花養草。行如弱柳扶風,笑又遮三分嬌顏。那裏沒有莫嬌嬌的聒噪,沒有紫夢的師姐的貪色,沒有冰冷的舒三,沒有……她喜歡的顏楨。
過著平淡生活的小七好像並不快樂,每日都會長籲短歎的感慨世間悲涼。在一旁的真小七不僅撐著下巴疑惑,這個小七家世什麼的都好,要什麼有什麼,還歎個鬼的悲涼啊!完全是個不出深閨的膚淺小姐。
想到這小七不經一愣,這不就是她一直想要的生活嗎?難道就是這樣無聊的日子嗎?沒了煩惱的自己似乎更加不快樂……似乎連靈魂都消失了的行屍走肉。
“小七,你看到了嗎?這就是你說的無憂無慮的生活。”那個小七斜倚著朱紅色的柱子,眼睛盯著遠處,淡淡說道。小七一愣,覺得她應該不可能是在跟自己說話。可她剛這麼一想完。那個小七就偏過頭,沒有悲喜的水眸死氣沉沉的看著小七,手裏的海棠絹絲團扇依舊在有一下沒一下的扇著微不足道的風。
“這是你想要的日子,沒了你身邊的那些人。小七……這樣的日子真的很孤單……”那個小七的眼眸如同一灘死水,泛不出任何漣漪。這種眼神像是無形的一樣使勁扼住小七的喉嚨,讓她痛苦的想要掙脫,卻動不了,所有的空氣都在從她身體中抽離。不過是一個孤單的眼神,卻足以將一個活著的人,徹底湮滅。
當紫夢背著小七出現在所有人麵前時,基本上沒人認出,紫夢背上的血人,是那個幹淨的少年小七。小七的血甚至沁透了紫夢的紫衣,在衣擺上留下玄色印記。莫嬌嬌看到這樣的小七時整個人都軟在地上,她開始自責為什麼當初要帶小七來洛陽,其實還有比華風書院更好的地方的,是她的私心害了小七。如果不是她想追逐著誰,想看誰,事情也不會演變成今天這樣!她甚至都不敢靠近那個渾身是血的小七,隻能帶著那種窒息的痛,被所有人擠在人群外,像個不相幹的人一樣看著這一切。
“阿七!你不能死啊!我他娘的還沒跟你喝出個勝負啊!”易肅嚎啕大哭的聲音在人群中響起。有人罵他也有人安慰他,但更多的,是跑去找掌院夫子或者是去找精通岐黃之術還跟小七有著曖昧不明的關係的顏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