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第二章
九江驃騎侯府。
易鈞天一如平常的飲茶,剛剛從朝堂之上回來,他顯得有些疲倦,也許是政壇的紛繁事務有些惱人。
這時門外傳來下人的通報聲:“內侍官大人到!”這個聲音之後,緊接著傳來的就是皮靴踩在地上的嗒嗒聲音。
易鈞天聽到這聲音,眸子驀然一亮。將茶盞一放,起身笑迎道:“內侍官大人風塵仆仆,駕臨寒舍,所為何事?”
內侍官拱著手,彎腰笑道:“哈哈,侯爺現在是喜上加喜,又一樁好事臨門了!”
易鈞天一怔,淡淡的聲音道:“鈞天隻是為鬱離竭盡智力,還有要謝陛下隆恩澤被。”他永遠都是如此鞠躬盡瘁的樣子,從來都不問別的,也正是如此,才得外姓封侯吧?
內侍官朗朗一笑,啟齒道:“九江驃騎侯易鈞天接旨!”內侍官原本比易鈞天矮些,而這話音一響,大廳內的仆人侍從也都隨著易鈞天偉岸的身形跪了下來。
“臣,易鈞天接旨。”
“詔,察易鈞天品行高尚教女有方,其女易水湄端莊清雅,淑均知禮,特封易水湄辰妃之號,綬青紫綬帶,隨侍東宮,奉陛下左右。欽此。”內侍官說到這裏,隻是笑而不語的看著易鈞天。
易鈞天心底十分高興,卻想百分沉得住氣的樣子,他深深舒了一口氣,依舊那麼恭敬道:“臣領旨謝恩。”他仿佛將所有的欣喜都藏在心裏一般,就好像沒有欣喜一樣,什麼都沒有流露出來。隻是嘴角挑起了微微的笑。
而此時的紫陽宮卻是另一番情景。
紫陽宮裏,已經有兩位大臣跪在了地下。
珠簾之後,坐著的是高高在上的鬱離皇帝。珠簾有些恍惚人的視線,看不清皇帝的容貌。
這時那個跪在地上的大臣顫抖著開口道:“陛下,不可啊!”
而那金座之上的人卻冷冷的回應著:“不可?賢良淑德四妃具備,那麼便封為辰妃,有什麼不妥麼?”他的語氣像是反問,卻也是對那個大臣的質疑的又一次質疑,他在用極度的權威嘲笑張狂著說為什麼我不行?
那個大臣居然不顧自身安危,又一次諫道:“易鈞天將軍剛剛加封驃騎侯,這時候再封他的女兒,他女兒並未選入宮中,封妃便封妃,然而卻讓她一下淩駕後宮,超然於四妃之上,那麼易家一家之權勢,豈非如日中天?”
“哈哈哈哈,好一個如日中天!上將軍左右兩相尚在此諸君之中,他是封侯了,卻是對得起這些年的功勳的。納誰為妃是我自己的事情,難道還要經你們同意?”他的聲音有些怒了,卻還是在努力的壓製。
這時又跪下一個大臣,那人更是榆木腦子,搬出什麼祖製來,終於激怒了金座之上的帝王。
“好,沒有辰妃,加此封號不妥是罷?那便直接立她為後吧!”他的聲音一下子冷了好多,似乎金碧輝煌的大殿都蒙上了霜雪的顏色。這一次更是毫無回旋餘地。
殿內的大臣都不敢再冒昧說些什麼,卻似乎還有人不甘心,隻是竊竊私語,騷動。
皇帝冷冷一笑,揮起右手指了指身後的匾額,那是四個金漆的大字“心涵六合”。他笑了,這次笑的有些嘲諷:“心涵六合,這是祖訓,我敢問諸君幾人做到?你們連一個清雅女子也容不下,還談什麼海涵六合?”
殿下的眾人停止了騷動,再沒有人敢出聲,皇帝的聲音陡然提高:“悖此既違祖訓亦屬抗旨,汝等自己稱量。”
他緩緩地站起身子,看著殿外的天空,天藍的萬裏無雲,幹淨卻和他一身黑色的皇袍向繆很多,他似乎視群臣如無物,手慢慢抬起,似乎想抓住遠方的什麼東西,淡淡的開口對自己,或者是對遠方仰慕的佳人喃喃叨念著:“水湄,進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