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子,求情(2 / 3)

王夫人又吩咐:“前些日子工部的林大人送了一套瑪瑙盤子來,一共四個,擺在一起倒是挺好看的。你叫人找出來一並給她送去。”

“是。時收這一套瑪瑙盤子的時候王夫人就說給將軍府,後來連番有事兒就給忘了。”寧氏笑道,“說起來是我疏忽了。”

“有什麼要緊,我不過是覺得當時燕語成婚我們都不在,如今衛將軍又這般對我們,我們總不能太自傲了。他沒有父母,燕語又忙外邊的事情,家事都給蘇夫人打點,別讓她看了笑話。”

“太太說的是。”寧氏笑道:“不過蘇夫人跟二妹妹情如姐妹,有她在府裏打點,倒是放心。”

“可也不是常理。將軍府那邊……”王夫人微微歎了口氣,搖了搖頭,“馮嬤嬤年紀越發的大了,你再仔細挑兩個可靠地人送過去。”

“兒媳也有這個打算,隻是人不好找。回頭還得請太太把把關。”

“行,你選了人,回頭帶來給我看。”

這日姚燕語從國醫館回來,便見著了姚府派來的雪蓮。雪蓮曾是姚燕語買來送給姚延意的丫鬟,現如今已經開了臉成了姚延意的侍妾。寧氏因為她跟姚燕語合得來,所以才打發她來向姚燕語傳話。

姚太醫一邊換下官袍一邊聽雪蓮把話說完,之後輕聲笑道:“老太太什麼時候這麼關心我了?”

雪蓮本來就敬重姚燕語,如今更是不敢怠慢,忙賠著笑臉,說道:“二奶奶也跟老太太說了,二姑奶奶如今擔著皇上的聖體安康越發的忙了,怕是沒有時間去上香。可是老太太執意如此,甚至要跟太太和二奶奶翻臉,太太也沒辦法,二奶奶才打發奴才來跟姑奶奶說一聲。”

姚燕語輕笑道:“行吧,我知道了。回頭我有空了就派人去告訴一聲。”

說話間淩霄的奶媽子抱著淩霄進來給姚燕語請安,這是姚夫人定下的規矩,每天回家頭一件事就是看淩霄,連蘇夫人過來跟她商議家事都往後放。如今將軍府裏上上下下都把淩霄當成了正宗的小主子,沒誰敢多說一句話。

姚燕語便直起身來把淩霄抱過來看了看,問奶媽子:“今日他吃的怎麼樣?”

“回夫人,小爺吃的挺好。奴才按照夫人說的辦法,把胡蘿卜蒸熟了混在迷糊裏,小爺還挺喜歡吃的。”

姚燕語點點頭,又摸了摸淩霄細黃的頭發,說道:“嗯,也不要隻用胡蘿卜,各種時鮮蔬菜都可以照著這個法子給他弄。”

“是。”奶媽子忙福身答應。

“這是?”雪蓮實在猜不透這孩子是誰,將軍府的小爺?那不是將軍的兒子嗎?可姑奶奶沒懷孕呢,將軍哪裏來的孩子?難道將軍早就在外邊養了外室?現在把兒子都抱回來了?這還得了!

姚燕語微笑著看了雪蓮一眼,說道:“這是我收養的孩子。”

“哦。”雪蓮忙點點頭,心裏鬆了一口氣,不是外室生的孩子就好。

隻是——收養的?姑奶奶剛成婚不到一年,好端端的收養什麼孩子?還是個小爺?

“下去吧。”姚燕語把孩子遞給奶媽子,奶媽子接了孩子應聲退了出去。

雪蓮又說了幾句閑話,姚燕語看過那套紅瑪瑙的盤子,又嚐了兩顆荔枝。雪蓮臨走的時候姚燕語又叫馮嬤嬤拿了六瓶菊花清露來,說每天早飯後用清水調了喝下去,可清肝明目。主要是姚遠之和姚延意,他們二人應酬多,常喝酒,應該注意保養肝髒。

“這瓶子可真是精致。”雪蓮看著玻璃瓶裏淡黃色的清露,喜歡的不得了。

姚燕語笑道:“這個主要是清肝的,倒是我們女人家用的不多,回頭我調製好了玫瑰露,再給你們送一些過去。”

雪蓮忙笑道:“姑奶奶有好東西總是先偏著我們。”

姚燕語又笑著留她用晚飯,雪蓮忙起身道:“這已經耽誤了姑奶奶歇息了,可不敢再耽擱了。二奶奶還等著奴才回話呢,姑奶奶若沒別的吩咐,奴才就告辭了。”

姚燕語也不多留,隻吩咐馮嬤嬤送出去。

晚間衛章回來,晚飯後夫婦二人去後花園,衛章陪著姚燕語修習完了八段錦,又陪著她練逃跑步法。忙的姚燕語出了一身汗之後,才攜手回房。

香薷見二人回來,忙回道:“夫人,浴湯已經準備好了,請夫人沐浴吧。”

姚燕語回頭看了一眼衛章,衛章微微一笑,示意她先去。

“你還有事嗎?”姚燕語伸手牽住衛將軍的小手指。

“沒有了。”衛章輕笑著反手攥住她的手。

“那一起吧。”

“……”一起……沐浴?衛將軍的耳尖又紅了。

“省的麻煩。”姚燕語輕笑著吩咐香薷:“去把將軍的衣服去取來。”

香薷小臉微紅,答應一聲下去。衛將軍側呼吸一熱,伸手把夫人打橫抱起,大步流星走向了浴室。

說到底姚燕語還是一個貪圖享受的人,而且又有享受的條件,所以更沒有道理委屈自己。

燕安堂的浴室是她自己設計的,浴池是用石料壘砌起一個海棠花式的高台,中間挖下去,直徑七尺六寸,貼壁用墨玉石料雕花。四周用大塊的玻璃屏風圍擋,玻璃用磨砂的工藝做出精致的花紋,半遮半透。

池中注入熱水,灑了茉莉花瓣,墨色水波,潔白的花瓣,茉莉清香混雜在氤氳的水汽中,端的是風情無限。

衛章一進來便把裏麵服侍的小丫鬟都趕了出去,親手服侍夫人寬衣解帶後,把人放進水中,隨後粗魯的扯掉了自己的衣裳,跟著滑進去。

浴池不算小,但衛將軍身形實在高大,兩個人在裏麵還真有些擠。

“往那邊一點。”姚夫人抬起腿,踢了衛將軍一下。衛將軍眸色一暗,伸手抓住她的腳踝,目光如火。

“你別亂來。”姚燕語笑眯眯的看著男人掛著水珠的俊臉,原本冷硬的眉骨在昏黃的燭光中柔和了許多,眼角帶著細碎的水珠,連微笑也帶出一點濕意。透過層層水意看過去,他身上攏起一層茸茸的金光,襯著那張神采飛揚的臉,讓人心生向往。

姚燕語閉了閉眼睛,壓下心頭的旖旎,壞心思的繃出一臉正氣,說道:“晚飯前太太還打發人來說老太太要我陪著去大悲寺上香呢。這禮佛的事兒非同小可,我必須齋戒七日才行。”

“你去上香?”衛章一開口聲音便是啞的,仿佛細沙鎏金。

“是啊。”姚燕語鄭重其事的點點頭,“去大悲寺。”

“求什麼?”衛章微微轉身,劃開水波靠過來,貼近她的麵前,看著她濕漉漉的眼睛。

“求……”姚燕語有些為難的想了想,敷衍一笑:“求平安吧。”

“那你還不如求子。”沙啞的聲音性感無比,氣息滾燙滾燙的在她耳邊拂過,仿佛燎原之火。

姚燕語強扯著最後一絲理智,磕磕巴巴的問:“大悲寺裏……沒供送子觀音吧?”

“那你可以求我啊。”衛章低聲笑著,幽黑深邃的雙瞳如同柔媚的黑夜。

“去!不許褻瀆神靈。”姚夫人低笑著推他。

“我說真的。”衛將軍湊過去輕輕地咬了她的耳垂一下,“你那麼喜歡孩子,不如我們自己生一個?”

“好啊。”姚夫人的伸出手去攏住他堅實的肩膀。

這個世界上,欣賞她的人很多,真心對她的人也有。

可她隻想在他的目光裏縱橫捭闔,隻是想在他的懷裏恣意縱橫。

隻想為他綻放獨有風華,一生無悔。

姚燕語雖然忙,但也不至於真的就沒時間。隻是她平日裏懶得應付那些瑣事,與其在家裏處理那些繁瑣的家事,好不如去國醫館看著那些實驗儀器記錄些數字,再聽聽翠微和翠萍二人給醫女們講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