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告狀,定候料後(2 / 3)

慶華長公主伸出自己的手,姚燕語靜心的給她診過脈後,微笑道:“長公主不必驚慌,這隻是一點小毛病。天氣冷了,人的血液容易粘稠,再加上長公主趕路來帝都,未免奔波勞碌,所以會有不適。回頭下官讓人送幾顆銀杏丸過來,長公主用溫水化開,早晚各服一粒,五到七日之後,症狀就會好很多。”

“那可謝謝你了。”慶華長公主笑道。

“長公主客氣了,這是下官應該做的。”姚燕語笑著搖頭。

康平公主在一旁問:“我聽說,蕭帝師的病就是在你的調理下日漸好轉的?”

“是啊,聽說蕭帝師在姚禦醫的診治下,已經沒什麼大礙了。”梁夫人在一旁賠笑道。

姚燕語謙虛的笑了笑,搖頭道:“這也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

凝華長公主朝著姚燕語招招手,把她叫到跟前來,問道:“我聽說有人在皇上麵前告了你一狀,說你的藥延誤病情,徒有虛名什麼的?”

姚燕語一怔,皺眉道:“真的?”

“你看看你!”凝華長公主歎道,“整天隻知道治病救人,自己得罪了人還不知道。”

姚燕語不用想也知道這事兒皇上沒有找到自己的頭上,肯定是凝華長公主給壓下去了,於是忙起身行禮:“燕語謝長公主大恩。”

“你跟我說這些!”凝華長公主把姚燕語拉起來讓她坐在自己身邊,又歎道:“你跟燦兒情同姐妹,在我這裏還這麼客氣?”

慶華長公主笑道:“說到燦兒,她現在怎麼樣?”

昌平公主笑道:“聽說她有孕了,靖海侯府可小心著呢,都不許她出門了呢。”

凝華長公主笑道:“說起來還真是操心,她跟老大媳婦一樣,胎兒都不怎麼穩,太醫建議在家裏好生安胎。五個月前不要隨意走動呢。”

“沒關係的,那就好生在家裏安胎好了。再說,不是有姚禦醫呢嗎?”慶華長公主笑道。

姚燕語忙道:“我對外傷和血液疾病還可以,對婦科……真的不擅長。”

慶華長公主笑道:“你不是神醫麼?還分什麼科什麼科啊?”

姚燕語心裏一凜,臉上的笑容立刻僵硬了幾分。

從長公主府回來,姚燕語沒有騎馬,而是鑽進了馬車裏。衛章看她似是有心事,也跟她一起進了馬車。

姚燕語靠在墊子上看著馬車車棚的淡青色的錦緞包起來的車頂以及車頂上垂下來的細細的一串小金鈴。雙手插在白色的貂毛手套裏,雙手的拇指互相圍繞著轉。

“想什麼呢?”衛章在她身邊坐下來,把人拉過來摟進懷裏,輕輕地把她耳邊的一縷碎發塞到耳後。

姚燕語輕聲歎道:“今天,凝華長公主說,有人在皇上麵前說國醫館配製的藥厭惡病情,徒有虛名。”

衛章眸色一暗,劍眉微微蹙起。姚燕語往他懷裏靠了靠,輕聲歎道:“你說,會是誰呢?”

“回頭叫人去查一下。”衛章的下巴抵著她的額頭,低聲說道。

“嗯。”姚燕語點點頭。不是她斤斤計較,也不是她不容許有人質疑自己的醫術,實在是這人太過分了,居然去皇上耳邊說這樣的話,這是往死裏逼自己的節奏啊!

且不說衛將軍如何去查在皇上耳邊嚼舌根的人,先說陸夫人病重,定候爺上書給皇上,請皇上把長子蘇玉平調回京城侍疾。

說是侍疾,其實皇上心裏明白,差不多等蘇玉平回來,也差不多是奔喪了。皇上以仁孝治天下,這樣的事情自然不能駁回。

蘇玉平聽說母親病重,接到聖旨後立刻動身,快馬加鞭往雲都趕,幾日的功夫便回到了雲都城。

時值年底,定候府卻並沒有多麼熱鬧,上上下下也不見幾分喜氣。

蘇玉平回來後先去見父親,蘇光崇的病雖然有所好轉,但也還沒好透,隻守著火盆靠在榻上,偶爾還咳嗽幾聲,湯藥也沒斷了。看臉色,精神,果然大大的不濟,原本一頭烏發中不過鬢角處稀稀落落的幾根白,現在不到半年的功夫竟白了一半兒。

“不孝子給父親請安。”蘇玉平在榻前跪下給定候磕頭,心裏可謂又痛又亂。他北去的時候家裏都好好地,不過幾個月的時間,父母和妻室皆病重,任憑他是鐵血男兒也受不了這樣的打擊。

定候咳嗽了兩聲,方道:“起來吧。”

“是。”蘇玉平緩緩地起身。

“坐。”定候指了指身邊。

“謝父親。”蘇玉平說著,在定候身邊坐了下來。

定候又咳嗽了一陣子,稍微有些喘息的問:“你匆匆趕回來,可去見過了皇上?鳳城那邊的軍務都安排好了嗎?”

蘇玉平轉身拿過身後貼身小廝手裏捧著的盒子,說道:“回父親,兒子一回來便先遞了牌子請見皇上,皇上撥冗見了兒子,兒子把那邊的軍務已經妥善安排。皇上讓兒子回來在父母跟前侍疾,並賞賜了極品宮燕和姚禦醫配製的枇杷清肺丸給兒子,說這個對咳嗽有極好的療效,父親試試,若是有用,兒子再去國醫館找姚禦醫求。”

定候聽了這話,忙推開身上的被子下了榻,朝著皇宮的方向叩首謝恩。

蘇玉平忙把盒子放在一旁,等定候謝恩畢,方把他攙扶起來:“兒子回來了,父親大可放心養病。府中之事,兒子會妥善安排的。”

定候點點頭,又抬頭看了一眼屋子裏服侍的眾人。這些下人極有眼色,忙一個個躬身退了出去。

蘇玉平見狀便知道父親有重要的話要跟自己說,便垂首恭聽。

定候把府中之事原原本本的跟蘇玉平說了一遍,自然,主要是大長公主的死,然後明確表明了他自己對陸夫人現在的看法:“我決不能讓她久活於世。不過,她現在之所以還不能死,是因為你的子嗣問題。”

蘇玉平聽了大長公主的死因後人已經傻了,定候再說什麼他根本沒聽進去。半晌才流下淚來,喃喃的說道:“為什麼會這樣?祖母當時的狀況,就算是請醫延藥盡心服侍,怕也沒有多久的……”

“她是怕姚家的那丫頭來了,會讓大長公主起死回生。所以才敢在蘅兒和你媳婦回來之前下了手。她說,她這些年受夠了……我想,她怕是早就得了失心瘋,隻是掩飾的好,我們都沒看出來罷了!”定候冷笑道。

“這是何苦呢!”蘇玉平仰起臉,緩緩地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把鼻間的酸楚逼回去,“這是何苦!害人害己,害了一家幾百口子人……何苦……”

蘇光崇已經從悲痛憤怒中緩了過來,此時心裏多是冷靜。見兒子這樣,便沉聲勸道:“好了!她何去何從,你且不必管。一切有我。你回來這些天,最最重要的任務必須讓小封氏盡快懷孕。實在不行趕緊的去找太醫!子嗣是重中之重!現如今定候府頭等重要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