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人惡報,請旨賜婚(1 / 3)

“啪”的一聲脆響,姚遠之狠狠地把一隻茶盞摔到地上,精致的骨瓷茶盞被摔得粉粉碎,碎瓷片四下崩散開來,有一小顆碰到了旁邊的高幾腿上,竟把檀木雕器的高幾腿給劃了一道痕。

“把那畜生給我綁來!”姚遠之恨恨的拍著桌子,“我要殺了他!”

辱女之恨,非同小可。姚遠之以詩禮之家自持,對這種事情更是痛恨萬分。

王夫人坐在另一側,低頭垂淚。姚延恩和姚延意兄弟二人的臉色鐵青,比鍋底還難看。

居然出了這種事情!姚家的臉麵這是被人狠狠的踩在地上碾。

姚家人以後還怎麼立足於世?!

“去!”姚遠之又喝命兩個兒子。

“父親,您先消消氣。”身為長子,在父親火氣衝天失去理智的時候,姚延恩知道自己必須保持清醒。他也恨不得把宋岩青掐死,可隨隨便便把人弄死是不可能的。

把事情弄大了丟人的還是姚家。為了這麼個禽獸賠上姚家的清譽,不值得。

“這個混蛋!”姚遠之咬牙切齒的罵。

一個婆子在門口回道:“老爺,老太太說請您過去一趟。”

出了這種事情,姚遠之心裏恨不得一把火燒了宋家,但姚遠之就算是再恨,那也是老太太的娘家。

重重的哼了一聲,姚大人起身往外走。

王夫人長長的歎了口氣,吩咐姚延恩兄弟二人:“你們回去吧,我沒事了。”

姚延恩忙勸:“母親想開些,這件事情總會解決的。”

“我知道!”王夫人又歎氣,搖著頭起身往內室走。

姚延意怒道:“我就說這混蛋早晚要弄出事來,家裏還是少跟他們走動的好!如今怎麼樣?”

姚延恩轉頭斥責:“你少說兩句吧。”

“好了!”王夫人擺擺手:“你們都回去吧,重要的是先把下人的嘴巴封死!誰敢胡亂嚼說,立刻打死,決不能留情。”

“母親放心,我已經吩咐下去了。”姚延恩扶著王夫人送進了內室。

一個婆子匆匆進來,見屋子裏隻有姚延恩兄弟兩個,福身叫了一聲:“大爺,二爺。”

姚延恩沒好氣的問:“慌慌張張的做什麼?!”

那婆子忙捧出一方青色的帕子,說道:“回爺的話,這帕子是從紫菱身上搜出來的,這不是咱們家的東西,這綃紗是外邊的貨,家裏的姑娘奶奶們都沒有。還有——已經找人看過了,這帕子上有迷藥,雖然被水浸過,但藥效還是有的。”

“什麼?!”姚延恩大怒,“把紫菱給我困起來好好地審!”

姚延意怒道:“竟然是這樣!這個混蛋真是活膩了!”

姚雀華醒來的時候,屋子裏靜悄悄的一個人也沒有。看清楚是自己床上的帳幔後,她忽的一下子坐了起來,焦急的喊了一聲:“紫菱?!”

一個嬤嬤應聲而入,淡淡的說道:“姑娘醒了?太太有事叫紫菱過去問話了,姑娘昏睡了半日了,可覺得哪裏不舒服?要不要請郎中來給姑娘診診脈?”

姚雀華立刻慌的找不到北了,瞪著那嬤嬤問:“太太找她有什麼事?我……怎麼會在這裏?”

“姑娘在靖南伯府上喝醉了酒,睡著了。”這嬤嬤是王夫人身邊的人,自然曉得事情的輕重,隻勸姚雀華:“現在沒事了,姑娘別害怕。”

“喝醉了?”姚雀華奇怪的反問了一句,忽然怒道:“什麼喝醉了!分明是翠萍……”

“三妹妹醒了?”姚燕語挑簾子進來,依然是早晨出門的時候那身裝束,走到姚雀華麵前,平靜的看著她,“三妹妹你怎麼樣?頭疼不疼?”

婆子見了姚燕語,忙福身道:“二姑娘在這兒陪三姑娘一會兒,奴才去看看三姑娘的湯藥好了沒有。”

“嬤嬤盡管去,我在這裏照顧三妹妹。”姚燕語嫣然一笑,一側身坐在了床前的繡凳上。

姚雀華看見姚燕語的笑臉,下意識的往後縮了縮,問:“二姐姐,到底是……怎麼回事?”

姚燕語輕笑:“沒什麼大不了的。哦——對了,可能我得向你道喜了。”

“道喜?”姚雀華有很不好的預感,但卻不知道那是什麼。

“你吃醉了酒,睡在了靖南伯府後花園海棠林的亭子裏,恰好宋大公子也去了那裏,後來呢,太太尋你尋不到,找到了亭子裏……你衣衫不整躺在榻上,宋大公子……哎!太太被氣的半死,我們就回來了。”

姚燕語說到這裏,又笑了笑,安慰道:“不過,咱們到底隻是親戚,怎麼懲戒他自然有靖南伯做主。不過你放心,宋大公子也就是受點皮肉之苦,絕不會有性命之憂,他可是靖南伯的獨苗呢。”

說到這裏,姚燕語看著姚雀華一臉的不可思議,又輕笑道:“你說,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是不是該給你們定親了?其實,像我們這樣庶出的女兒,能嫁給靖南伯的嫡子,也算是不錯的婚事呢。所以,姐姐還不該給你道喜麼?”

“怎麼可能?!”姚雀華忽的一下從床上站了起來,抓了枕頭就往姚燕語身上扔:“怎麼可能!不是這樣的!不是……”

“三妹妹,你怎麼了?!來人!”姚燕語立刻起身往後躲,一邊大聲叫人。

外邊的婆子應聲進來,見了這般狀況紛紛上前去摁住姚雀華:“三姑娘!你這是幹什麼?你怎麼了?”

“不是這樣的!不是!”姚雀華一邊揮手打著上前摁她的婆子一邊高聲喊,“你胡說!不是這樣……我不要嫁給他!誰要嫁給他……是你害了我!是你……”

姚燕語皺眉歎道:“三妹妹這是受了刺激,急火攻心,失了心智。你們好生照看她,別再說什麼話刺激她了,等會兒她消停些再服侍她把安神湯喝下去,讓她好好地睡一覺。”

眾婆子答應著,其中一個為首的回頭朝著姚燕語喊道:“二姑娘你先回去吧,這裏交給奴才們了。三姑娘這是瘋魔了,別再失手傷了你!”

姚燕語歎道:“好吧,你們也小心些。”

“姑娘慢走。”那婆子看著姚燕語走了之後,方陰沉著臉轉過身來,怒視著姚雀華:“三姑娘!奴才勸您消停些,大家都少些麻煩!一個姑娘家不知檢點,出了這樣的事情來還好意思鬧?闔府上下的臉都要丟盡了!”

“你!你……”幾句話把姚雀華給噎得說不上話來,直挺挺的暈了過去。

“好了,這下省心了。”那婆子拍拍手指著兩個人吩咐:“你們兩個好生在這裏守著,我去瞧瞧安神湯好了沒有,萬一待會兒醒了她還鬧騰,可不好辦。”

姚府後院,某間放東西的空屋子裏。

紫菱被綁著手腕子掉在橫梁上,蓬頭垢麵,嘴角帶著血漬,臉也腫的老高,顯然已經被打過了。

姚延意一腳踹開門冷冷的看了那丫頭一眼,轉身坐在早就擺好的一把椅子上,一撩袍角,翹起二郎腿,才冷冷的開口:“把她放下來。”

旁邊的婆子上去解開了繩子,紫菱從半空落在地上,半天沒動。

“說吧。”姚延意冷冷的看著紫菱,“宋大公子給了你什麼好處是我姚家給不了你的?你居然能做出如此豬狗不如的事情來?”

“奴婢……奴……”紫菱在被搜出那方帕子的時候,就知道自己這次是活不成了。

如果說實話,說自己是聽三姑娘的話,從宋岩青那裏拿了迷藥去害二姑娘,可能死的更加難看,連家裏人都要連累了,所以她知道自己絕對不能說實話。而且她還抱著一線希望,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在宋岩青身上,或許姚家還能饒自己一命。

於是紫菱緩緩地開口,把她早就想好的話慢慢地說了出來:“奴婢……是被宋大爺給脅迫了。他……說,若是不聽她的話,就要把奴婢給……然後……再賣去青樓……”紫菱一邊說,一邊哭了起來,“奴婢害怕……二爺,奴婢真的很害怕……奴婢不想被賣去那種髒地方……”

“所以你就賣主?!”姚延意怒聲喝問。

“奴婢不敢……奴婢也後悔了……奴婢是想著趕緊的找太太過去……去救姑娘的……”

姚延意冷笑:“這麼說你還有功了?!我還得感謝你?!”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紫菱說著,從地上爬起來給姚延意磕頭:“求二爺饒過奴婢這一條賤命,奴婢以後再也不敢了……奴婢願意去莊子上,願意去當粗使的丫頭,求二爺饒過奴婢這條賤命……”

姚延意也不想再多問什麼了,宋岩青是什麼德行他早就知道,前幾年說是瞧上了翠微,現在又脅迫紫菱。但凡有些姿色的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仗著老太太在,姚家總要給靖南伯府幾分臉麵,他就越發猖狂起來,還以為姚家不敢動他!

這個混蛋!姚延意一拍椅子扶手站起來,出門的時候吩咐了一句:“看好這賤人!先別讓她死了。”

門口的人答應了一聲,反手把門關上。紫菱知道自己押對了寶暫時死不了了,便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趴在了地上。

寧瑞堂,宋老夫人的屋子裏。

所有的下人都被遣了出去,屋子裏隻有姚總督母子二人。

姚遠之陰沉著臉坐在下手,上麵宋老夫人也是愁容滿麵。

母子二人沉默了許久,宋老夫人終於先開口:“出了這種事情,是誰也不願意的!好在這件事情並沒有張揚開來,現在補救還來得及。”

姚遠之不悅的問:“母親想要怎麼補救?”

“我本來就有讓兩家親上加親的意思,原本看中的是二丫頭。如今出了這事兒,就三丫頭也罷了。隻是越過她姐姐去先給她定親……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她還小,先把婚事定下來,過幾年她大了,岩青那孩子也該定性了。”

“我不同意。”姚遠之冷聲說道:“這件事情分明就是他有心設計!答應了他豈不是遂了他的意?我姚遠之的女兒就算是養一輩子老死在家裏,也不會給這樣的畜生!省得將來再鬧出什麼事情來,連親戚們的名聲也帶累了!”

宋老夫人立刻急了,拍著桌子質問:“你這是什麼意思?!宋家的人就這樣入不得你的眼?你眼裏還有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