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徵平的醫術按說是不能跟太醫院的太醫比,但他在民間藥鋪坐診,白家藥鋪生意又好,每天都有二三十個病患上門應診,陸徵平這個人又喜歡潛心鑽研,尤其對民間時疫頗有研究,蘇玉蘅把他找來,按說是找對了人。

但姚燕語這病畢竟也不是什麼時疫雜症,所以陸徵平診脈後也十分的疑惑。

唐蕭逸是男子,礙於規矩自然不能進屋,陸徵平進去給姚燕語診脈,他隻能在院子裏等。因為外男的到來,翠微翠萍等幾個大丫頭也都躲了起來,院子裏隻有兩個粗使的婆子在。

門簾輕響,在院子裏來回走動的唐蕭逸聽見動靜忙上前兩步,問:“陸先生,姚姑娘的病怎麼樣?”

陸徵平為難的歎了口氣,輕輕搖了搖頭。

“不好?”唐蕭逸壓低了聲音。

“不是不好,是我……說不好。這症狀也太奇怪了些。”陸徵平還在回思姚燕語的脈象,沉思了半晌,最終也隻是歎了口氣:“我還真是沒見過這樣的病症。隻能先開兩副藥吃吃瞧著,若不好,還請世子爺和將軍等另請高明。”

“這……到底是什麼病啊這麼邪門?!”唐蕭逸也急了。這姚姑娘可是他家少將軍瞧上的人啊,哪裏能就病的這樣不明不白?

“在下也說不清楚這到底是什麼病症,不過軍門還請放心,這位姑娘的病應該不是天花。或許……沒有性命之憂。”

“哦!那就好。”唐蕭逸輕輕地吐了口氣,“沒有性命之憂就好。”

唐蕭逸是武將,自然不會怕什麼夜黑風高,讓陸徵平留下藥方和丸藥便帶著人回城,進城後讓屬下把人送家去,自己則直奔定遠將軍府。

衛章的府邸此時還沒有修繕完畢,隻把外書房給收拾出來供他暫時居住。唐蕭逸也在府中居住,是以熟門熟路的進府後直接去了書房。

此時已過三更天,衛章還沒有睡,坐在書案前握著一本兵書,看的心不在焉。

“少將軍。”唐蕭逸進門後直接端起衛章書案上的一盞涼茶來一口喝下去。

“怎麼樣?”衛章站起身來,問。

“陸先生說不是天花。”唐蕭逸先撿著好聽的說了,看著衛章稍微緩和的神色又補了一句:“不過他也說不出來是什麼病症,隻說開兩副藥,先吃了再看。”

衛章一雙犀利深邃的眸子微微的虛了虛,看著案頭跳躍的燭光,半晌才道:“明天請了白老先生再過去瞧瞧。”

“將軍,我們這樣做是不是不太合適?畢竟那姚姑娘是定候府的親戚。就算是請醫延藥也該是定候府的人當先,我們……”

衛章擺擺手,打斷了唐蕭逸的話,沉吟著說道:“悄悄地就好。找個女眷陪著去……就是賀熙的娘子吧,去告訴賀熙,讓他娘子明日一早請了白老先生去慈心庵。”

“好吧。”唐蕭逸雖然不讚同,但也知道這位少主決定的事情,是不會輕易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