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說些閑話,封氏又誇了幾句姚燕語好性情好模樣,孫氏也在一旁湊趣誇了一番,並似有似無的感慨了一句:可惜咱們家沒有四少爺了。
姚燕語頓時有些尷尬,便淡淡一笑低頭喝茶。一直站在旁邊的李嬤嬤忙上前勸拿了一顆鹽漬梅子的姚鳳歌:“奶奶,您早起還說胃裏不好,這會兒就別吃這酸東西了吧。”
姚鳳歌隨即把梅子放回去,輕聲嗔怪:“你就是這樣,整天管著我,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
李嬤嬤忙福身請罪:“請主子息怒,奴才也是為了主子的身子著想,一時間忘了尊卑,請主子責罰。”
姚鳳歌卻忽然笑了:“罰什麼罰?你對我一片忠心難道我不知道?”說罷,擺擺手,示意李嬤嬤退下。
“是,奴才謝主子恩典。”李嬤嬤忙又福了一福,規規矩矩的站到後麵去。
封氏笑道:“你也太嚴厲了些,我看她對你是好的。你病了這麼久,也多虧了身邊有幾個可心的人服侍。”
“大嫂說的是。”姚鳳歌笑道:“我這個奶娘自然是忠心耿耿的,她是姚家的家生奴嘛,一大家子姑姑姨娘都在姚家,自然對我沒二心。”
封氏和孫氏聽了這話都點頭,姚鳳歌這話自然是沒錯的。
姚鳳歌沉默了一下,忽然自己發笑,說道:“我小的時候整天膩在奶娘身邊,我母親又整日忙碌,沒多少精神理會我,後來有一次我生病了,母親心疼我,晚上留我在她房裏睡覺,我居然睡不著,非得跟在奶娘身邊才行,哭著鬧著要奶娘。”
“這幾年我進了侯府,算起來也有兩年多沒見母親了。不過還好,有奶娘在,倒也沒那麼想念家中。”姚鳳歌說著,轉頭看了一眼立在封氏身後的祝氏,又補充了一句:“我看瑾雲的奶娘也是個好的,對瑾雲照顧的很周到。將來瑾雲出嫁了,少不得她也是跟著陪嫁過去的吧。那樣,大嫂也能放心些。”
姚鳳歌一番話娓娓道來,聲情並茂。
孫氏倒沒覺得怎麼樣,倒是封氏臉上的笑容已經淡了幾分。
姚燕語有些不解,她覺得姚鳳歌不是個多話之人,可為何會在封氏和孫氏麵前說這麼一番話?她覺得姚鳳歌肯定有她的用意,卻怎麼也猜不透。
幾個人吃了一盞茶,封氏便說:“你久病之人,身子虛弱。此處臨水,濕氣太重,還是別坐太久了。”
於是妯娌三個紛紛起身,蘇瑾宣鬧著要去劃船,蘇瑾雲聽見了也跟著起哄。封氏隻得命人把船娘喚來讓奶媽帶著兩個小的去劃船。
姚鳳歌則以身體勞乏為由,帶著姚燕語回去了。
兩日後,封氏便以祝氏夜裏睡得沉,雲姐兒幾次哭鬧她都聽不見,隻知道死睡為由,把人給打發了出去。姚燕語的奶娘馮嬤嬤悄聲笑道:“三奶奶可算是為姑娘出了一口氣。”
姚燕語猜猛然明白過來當時姚鳳歌在封氏跟前的那番話的用意。一時又深深地感慨自家這位嫡姐真是宅鬥中的高手,借力打力,借刀殺人,挑撥離間什麼的,端的是樣樣都拿得出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