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嬤嬤雖然不願意但也不得不說出事實:“說是……過不了這個夏天了,也就這個月底下個月初的事兒。”

“不到一個月的光景啊。”姚燕語輕歎,“你再想想,如果我想借著這個由頭去坑害大姐姐,她可還有什麼損失?或者說,我還有什麼圖謀?我又何必去害一個隻剩下一個月壽命的人,何況這個人還是我的姐姐?”

“姑娘說的沒錯,姑娘的確沒有什麼可圖謀的。”李嬤嬤這話是真心的。二姑娘還能有什麼圖謀呢?隻要大姑娘一閉眼,她就是三奶奶,大姑娘之前的一切都是她的。大姑娘又沒有子嗣,將來她生了孩子就是三爺的嫡子,她實在沒有任何理由再去害大姑娘了。

“我可以告訴你我的圖謀。”姚燕語看著李嬤嬤的眼睛,說道:“我告訴你我的心裏話,隻是希望嬤嬤你也能幫我。”

李嬤嬤這會兒反而放心了,沒有圖謀的人不容易控製,她不敢相信。於是忙躬身應道:“姑娘請講。隻要能醫治好大姑娘,老奴為姑娘做什麼都可以。”

“我不想做蘇姐夫的繼室。”姚燕語的聲音低而篤定,“我不想留在侯府。我想一個人去莊子上,清清靜靜的過我自己的日子。所以,如果我能治好大姐,我希望大姐能準我出府,去鄉下的農莊上去住。這些話我在家的時候不能跟太太說,畢竟老爺太太養了我這麼多年,對我傾注了太多的心血,說了也不會如我的願。但如果我能醫治好大姐,這也算是我給老爺和太太一個交代了。所以,嬤嬤你會幫我嗎?”

“姑娘此話當真?!”李嬤嬤是大出意料,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姚燕語隨手拿起妝台上的一根玉簪,‘啪’的一聲置於地上,玉簪頓時碎成幾塊。

“我若有半句假話,有如此簪。”

“姑娘!”李嬤嬤嚇了一跳,身子一顫便跪在了姚燕語的麵前:“老奴該死!老奴絕沒有質問姑娘的意思。老奴的意思是,姑娘你去莊子上過那種清苦日子別說家裏的老爺太太舍不得,就是大姑娘……”

姚燕語淡然一笑:“這個你就不必擔心了。每個人活在這個世上,所求的東西都是不一樣的。我不願攙和這些深宅大院裏的爭鬥,也無意於榮華富貴。我隻想清清靜靜的過日子,平安到老。”

其實這些話姚燕語本不該跟一個奴才說,隻是姚鳳歌現在昏昏沉沉,時好時壞,實在是等不了了。姚燕語要想替她治病,必須先把姚鳳歌身邊的人打通了,不然就一個李嬤嬤在,她也近不了姚鳳歌的身,更何況還要用針灸和湯藥調理。

話已經挑明,李嬤嬤作為姚鳳歌的乳母,能跟著姚鳳歌自然是不願意跟著姚燕語的。二十多年的主仆情分不是假的。

一夜無話,第二日一早,姚燕語過來看望姚鳳歌,也不知道李嬤嬤是怎麼跟珊瑚說的,珊瑚一見姚燕語便福身行禮,模樣比之前恭謹了許多。

李嬤嬤以姑娘要陪三奶奶說話為由,把屋子裏的小丫頭都遣散了,珊瑚一個人在旁伺候,連她自己都守在外間,不許任何人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