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過六七間小屋,步入森林,腿上綁著粗呢裹腿,以防被螞蟥和蛇叮咬,今年冬天在格勞賓登我綁的就是這個裹腿。我隨即沒入粗硬的灌木叢,它橫亙在我與世界之間,比所有的海洋都更顯陌生、更易隔離。這時,安靜的小鬆鼠從我麵前跑開,它們很漂亮,有著黑色的毛皮,白色的肚子和紅色的前腿。體形碩大的鳥兒直勾勾地瞪著不馴服的眼睛,充滿敵意地盯著我。而後出現了成群結隊的猿猴,它們或奔跑於遮天蔽日的綠色枝蔓之間,上躥下跳,充滿野性的快樂,或高高地蹲坐在樹枝上,發出一聲聲長嘯和哀鳴。巨大的蝴蝶熠熠閃光,時而有一隻搖曳著從我頭頂飛過,炫耀著它的美麗。地麵上,一小群爬蟲正在勞作。蜈蚣足有一英尺長,它們你推我搡,慌裏慌張急匆匆地趕路。到處都是壯碩的螞蟻,灰色的、棕色的、紅色的和黑色的,密密麻麻排成一列列長隊,有序地奔向共同的目標。腐爛的樹幹又粗又大,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遮蔽在形狀各異的高大蕨類植物和稀疏堅硬的荊棘叢中。大自然在這裏不停歇地發酵,展現了令人震驚的富庶,表現出對生命和揮霍的瘋狂恣意,這種恣意讓我沉迷並幾近震驚。在這令人窒息的瘋狂繁殖中,也會有個別植物與眾不同,每當遇到這種現象時,我都以北歐人的情懷去專注地欣賞。這裏,偶然會看見一株參天巨木,被茂密錯雜的草堆和樹叢所包圍,像是高高在上的勝利者傲然兀立,樹冠可以供數千隻動物安居築巢,巍然的樹頂垂拂下筆直的藤蔓,安靜而優雅,像樹幹一般粗。

不久前,人們來到這片原始森林裏工作。占碑貿易公司第一個獲得了這片未曾開發土地的大規模森林開發權,開始在這裏開采硬木樹幹。有一天,我讓人帶我去了一個工地,那裏剛剛砍伐完粗壯的樹幹,我觀看了一會兒繁重的林業工作。那些樹幹有二十米長,像鐵一樣沉,一群苦力喊著號子,喘著粗氣,借助絞盤和手柄,用繩索和鐵鏈將它們拉起來,地上已壓出了一道道深溝,像泥沼一般,裸露出原始的地貌,然後給它們套上木質滾輪或者簡易滑座,拖過泥沼和茂密的荊棘叢,拖過灌木林和葳蕤潮濕的雜草地,一尺一尺地拖曳、停下、穩住,又繼續向前拖曳,每小時隻能前進一小段路。我本想撿一小截從這種木頭上砍下的樹枝拿在手裏玩兒,沒料到它卻那麼重,我雙臂使盡全力都提不起來。因為這種木頭很沉,所以運輸起來異常困難:這裏還沒有鐵路,唯一的路是河道,硬木卻又不能浮在水上。

這樣的勞動場景震撼人心、不同尋常,而當工作還是一種負擔、懲罰或者奴役時,觀看人們工作並不是什麼享受。可憐的馬來人不同於歐洲人、中國人和日本人,他們絕不會作為主人和企業主參與這樣的工作,他們永遠隻會是伐木工、運輸工和鋸木工,他們得到的酬勞,幾乎全買了啤酒和煙葉,懷表鏈和禮帽,又還給了外國企業主。

我走過六七間小屋,步入森林,腿上綁著粗呢裹腿,以防被螞蟥和蛇叮咬,今年冬天在格勞賓登我綁的就是這個裹腿。我隨即沒入粗硬的灌木叢,它橫亙在我與世界之間,比所有的海洋都更顯陌生、更易隔離。這時,安靜的小鬆鼠從我麵前跑開,它們很漂亮,有著黑色的毛皮,白色的肚子和紅色的前腿。體形碩大的鳥兒直勾勾地瞪著不馴服的眼睛,充滿敵意地盯著我。而後出現了成群結隊的猿猴,它們或奔跑於遮天蔽日的綠色枝蔓之間,上躥下跳,充滿野性的快樂,或高高地蹲坐在樹枝上,發出一聲聲長嘯和哀鳴。巨大的蝴蝶熠熠閃光,時而有一隻搖曳著從我頭頂飛過,炫耀著它的美麗。地麵上,一小群爬蟲正在勞作。蜈蚣足有一英尺長,它們你推我搡,慌裏慌張急匆匆地趕路。到處都是壯碩的螞蟻,灰色的、棕色的、紅色的和黑色的,密密麻麻排成一列列長隊,有序地奔向共同的目標。腐爛的樹幹又粗又大,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遮蔽在形狀各異的高大蕨類植物和稀疏堅硬的荊棘叢中。大自然在這裏不停歇地發酵,展現了令人震驚的富庶,表現出對生命和揮霍的瘋狂恣意,這種恣意讓我沉迷並幾近震驚。在這令人窒息的瘋狂繁殖中,也會有個別植物與眾不同,每當遇到這種現象時,我都以北歐人的情懷去專注地欣賞。這裏,偶然會看見一株參天巨木,被茂密錯雜的草堆和樹叢所包圍,像是高高在上的勝利者傲然兀立,樹冠可以供數千隻動物安居築巢,巍然的樹頂垂拂下筆直的藤蔓,安靜而優雅,像樹幹一般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