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鳥叫,嘰嘰喳喳,吵醒了陽扶桑,掀開被子,穿上鞋便朝外麵走去。
鳳息在屋外的亭子裏坐著,見門打開後,起身朝門口走去。“你醒了?我姥姥今天來了,她要見你。”
“姥姥?”陽扶桑看著白衣的鳳息,又看向亭子。
這座草屋的右手邊是一個草亭,亭下一個黑色的背影,這背影怎麼像她?她一直都是穿著深藍色的衣服,不會穿黑色的衣服,她說黑色的衣服是仙去或者有親人離去才會穿的衣服。
“走。”鳳息拉著陽扶桑的手朝亭子走去,“我煮了粥,在亭子裏,咱們一起吃。姥姥,這就是我給你說的從天上掉下來的仙女,你看。”
黑色衣服的姥姥轉身,看見鳳息拉著陽扶桑的一幕,眼睛濕潤了。她還活著,還活著。
“桑兒。”姥姥從坐上起身,朝陽扶桑走去。
陽扶桑也朝這邊跑來,她轉身的那一刻,就將她認了出來,是她的桐娘,是陪伴她一萬多年的娘。
“娘。”陽扶桑喊了出來。兩萬年來,她老了許多,頭發都白了一大半。
母女兩人抱在一起,哭了起來。
一旁的鳳息有些摸不著頭腦,他的姥姥是扶桑的娘,那她豈不是自己的母親?母親?難怪他覺得扶桑眼熟,父親的屋子有她的畫像,就在母親畫像的旁邊。
想到這些,鳳息的眼睛露出了欣喜之色,但心裏卻又難過了起來,她是父親的另一個妻子,那,不管了,伸手扶著他的姥姥,“姥姥,你們別哭了,先坐下吧!”
鳳息的話陽扶桑聽見了,鬆開桐娘,在另一旁扶著她,在亭子裏坐了下來。
桐娘摸著陽扶桑的頭發,陽扶桑抬起自己的手去回應,寬大的衣袖褪了下來,露出了雪白的胳膊,胳膊上一個珠串十分的顯眼。
看到珠串,桐娘驚了驚,小心試問著,“桑兒,你承了族長之位?你可記起來了什麼?”
當年桑陽族慘遭全族滅門,族長與夫人將桑兒托付給她,便是不想她回去麵對這六界最眼紅的地方,自己也努力的隱藏著她,隻說她是一棵普通的桑樹,卻還是……天意吧!
“娘,你都知道了?我那日喝了整壺酒,酒裏的毒讓我幾乎喪命,幸而被他救下,帶回了族裏,在神樹裏養了一萬年,才撿回命。命雖撿回來了,但是毒還是沒有解,隔些天便會受毒發之苦,娘,你放心,我現在挺好的,這下更好了,還能見到你。”
陽扶桑的話,桐娘聽的淚水直流,桑兒雖不是她親生,但是自己帶了她許多年,心早放在了她身上,她遭受的苦痛都疼在了她的心上,桑兒,這些年你受的苦,桐娘會為你一一討回。
“娘,這下好了,等我辦完事,我帶你回族裏,三長老說你本是我們桑陽族的人,娘,咱們一起回族裏。”陽扶桑拉著桐娘的手撒起嬌來,頭放在了桐娘的膝上。
“三長老就沒有告訴你其他的事情?”桐娘拍著膝上陽扶桑的背。
“娘,族中的事都是三長老在處理,我好了後就沒在族裏,隻是個掛名的族長罷了。”陽扶桑很享受這樣的拍打。
“嗯,對了,鳳息,你過來。”桐娘的另一隻手招呼著鳳息。
鳳息一臉迷茫,他仔細捋了捋剛才她們說的話,扶桑在他出生之前就消失了,所以她不是他母親,心裏的擔憂少了許多。桐姥姥是她的娘,那自己比她還是小了一輩。可書上說,做神仙年齡這東西可以不在乎的。
“姥姥。”鳳息走到了桐娘的身邊。桐娘一隻手將陽扶桑拉了起來,一直手拉著鳳息,有些事情是該說清楚了。
“鳳息,你父親是陌上仙鄉雲家的家主,你姓雲,叫雲鳳息,我是你父親叔叔的妻子,你得喚我奶奶。她,是我的女兒,你父親,你父親的妹妹,你得喚她姑姑。”桐娘將這些年隱瞞的事情說了出來,還指了指陽扶桑。
“桑兒,你消失後,我一個人找你,我力量太小,後來便嫁給了他。”桐娘的眼裏有過一絲的柔情,陽扶桑還是桑兒的時候,就知道雲梧的叔叔喜歡她,隻是礙於桑兒的存在便沒有在一起。
陽扶桑拉著桐娘看著她,“娘,這些年讓你擔心了,今後,今後桑兒陪在你的身邊,哪也不去。”
鳳息,不,雲鳳息聽完桐姥姥,不,奶奶的話,他有些接受不了,扶桑是他姑姑,姑姑啊!
好好的一頓早飯,變成了認親宴,還有一些往事浮現出來,讓人一時接受不了。雲鳳息收拾碗筷,將空間留給了她們母子。
與桐娘說完話的陽扶桑坐了下來,對著屋子裏的鳳息喊道:“鳳息,你過來。”
她問了桐娘,知道鳳息是雲梧與鳳鳴月的孩子,這孩子生下來鳳鳴月便去世了,身上與她一樣也中了毒,鳳族的秘毒,念及他還是個孩子,雲梧便將他藏在了這落霞山。
她聽了這些話,大笑了起來。上天真是,太愛開玩笑,當初鳳族傳出鳳家女兒鳴月如何旺夫,如何興家族,卻早早的消失在了天地之間。自己與雲梧一起長大,本以為會永遠如此,卻不想,多年後,她會遇見他們的孩子。更讓陽扶桑想不到的是,她還收了他為徒,他們之間還持續了數萬年,當然,這是後話。